何思绪每天都给她打好几通电话，他再也没有“在忙”过，哪怕童思乔有一点轻微的腰酸腿软肠胃不适，他都恨不得马上申请结束出差回广州时刻守在他们母子身旁。

童思乔有点焦虑不安，今天她的检查结果要出来了，不能预知这是一个开始还是，结束。一大早她就醒来了，在外面走了半天迟迟不愿意去医院，经过一家比萨饼店的时候，她看到了邓茗珺最喜欢的口味。

邓茗珺家里。

路远在那次宴会以后成为了邓茗珺的常客。

“阿远…”邓茗珺穿着半透明的睡衣惺忪地贴在路远的胸脯上呢喃。

路远赤着上身一手搂住她扭动的腰肢，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回应，“嗯？”

“阿远，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邓茗珺翻身张开腿坐到了路远的跨上，清晨的他一下再次被撩动了欲火。

“嗯。”路远把手伸进了邓茗珺睡裙的薄纱里，一寸一寸地抚摸着她白皙透嫩的肌肤。

他不带一点情绪，这不过是简单地满足一种欲望。

咣咣咣。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门外人听见没有回应，又敲了几次。

“谁这么早？”

“可能是催交管理费的吧。”

邓茗珺不耐烦地披上睡袍束了个蝴蝶结就蓬头乱发地走了出去。

她打开门看见的，是手拿着比萨外卖盒的童思乔，她一时间扶着门把手不知所措。

“思乔…你这么早？”

“对啊，路过比萨店看到你喜欢的口味就买了个上来。吵醒你了吗？”

“没有…没有…”

邓茗珺的身后响起了一把熟悉的声音。

“茗珺，谁啊？”

这……这不是路远的声音吗！

童思乔抓住门把手用力地推门，邓茗珺焦急地把半掩的门往外顶。

“茗珺，里面是谁！”

童思乔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疯了似的往门上踹了一脚，邓茗珺摔倒了，如她所愿，她看见了赤裸着上身穿着短裤的路远。

童思乔一手把外卖盒摔开，里面热气腾腾的比萨掉到了地上，沾满了地板上的灰尘。她最脆弱敏感的神经被冲击了，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愤怒还是痛苦。她带着哭腔大叫着冲到电梯间前疯狂地按着往下的按钮。

无论是邓茗珺，还是路远，都没有冲出来。

这两个人，一个人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她“足以念念五六年”的初恋。

童思乔一个人垂头丧气地走在吵杂的街道上，尽管难受，她都再流不出一滴泪水。

路远只跟邓茗珺说了一句话，以后你不要找我了。

医院里。

医生拿着验血报告，一字一顿地对童思乔说：“你没怀孕。”

前几天恐惧的她听到这个结果没有一点释怀的喜悦，相反地，她感觉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何思绪开口，她无法想象他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反应。

他还是知道了，语气里装作着毫无所谓，压抑着沉重的失落。

三天前的晚上。

何思绪靠在床边，齿间轻咬着一根点燃的香烟，手指滑动着和童思乔聊天的界面。

程子恩伏在他的胸脯上，她抬起眼睛看着何思绪说：“绪哥，你是不是要当爸了？”

“小鬼头，乱看别人的隐私。”何思绪摸了摸她的鼻尖，不置可否地说。

“绪哥，你别不要我。” 程子恩委屈地抱紧了何思绪，张开光着的腿使劲夹住他不让他动弹，她哼哼唧唧地流出了好几滴眼泪又接着说：“我都听说了，你跟海哥借了好几万，海哥的利息开得特别高。我知道你有意跳槽，为了她你值得吗？”

何思绪沉默了一下，他在心甘情愿的范围里能做到最大的负责，就是给她一个婚礼，给他们的孩子一条生命，其它的，他不愿意保障。

“你不懂。”何思绪擦了擦程子恩的眼泪，用舌头堵住她的双唇不再让她说话。

午后的阳光，炙热，恼人，马路上的行人像是翻动着的铁板烧。

何思绪放下手机，冷冷地笑了一声，没想到，一切不过是摆了一场乌龙。

绝望来临的日子里，全世界似乎都在与你为敌。

囚禁着童思乔灵魂那个黑暗的地方里的空气好像一点一点地被抽走，逐渐趋近真空，她要窒息了。

生命是一趟开往坟墓的列车，停站，上车，下车，不走正轨。

童思乔打通了郑志帆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