Ⅶ 别无他法,请来吻我·柒
小说: 春日蜂蜜酒 作者:远鹤渊殊 字数:2079 更新时间:2020-05-18 02:46:08
别无他法,请来吻我·柒
江恒街三十七号旁边有个灰色营业场所,人来人往,都说着话,目不斜视地揽着姑娘们的腰肢往外走,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卖▼春行当。各有各的姿色,发▼浪还是笑都有不同的风韵。严页也是个有几副面孔的男人,但他们的笑不同,他是天真灼灼的眼,和他们站在一起,千差万别。
严页只在色▼欲营业场停留三分钟,已有四五人询问他的价钱,他只是笑,说今夜有人包夜。仍有人执着地为他点一支烟,塞进他嘴里,他坦荡地咬住,还是摇头。色▼欲交易不适合他,唯有单纯色▼欲受之认同,无论是什么,与钱权牵扯就不单纯,开始计较得失,往后每一步都在计算。费尽心机,或不得好死。
女孩笑着给他指了路,穿过营业场,走进小巷,便是三十七号的正门。地面上铺着青石板,路旁开着红色花,转折了几个弯。小巷也有向阳的地方。他轻易进入房子,他还未碰门锁,门已然自觉打开,邀请他进去。踩到纸张,他捡起来借着皎洁的月光细看,字体反射出金光——“我要改过,但错在哪里?生性热烈还是本性浪漫?”后半截模糊不清,难以分辨。
他站在灰白色的月亮里,将纸张放在鞋柜上,看见地上铺着绣满蝴蝶的白地毯,脱了鞋缓缓踩上地毯,门自动关上了。客厅墙上挂了幅庞大的画作,他定定地立在画前,认出来是楚簇珩的手笔。他只看过那样一次,却记得极清晰。
“唉,”他叹息着低头,“当真是关系匪浅啊。”
儿女情长先抛之脑后,他仔细地翻看这间房间,确定这是耿良真正的家,生活的痕迹重过另一处。橱柜里还有没吃完的零食,严页检查了生产日期,没过期,代为享受,掉一地碎末。他看着那画吃饼干,丞柯问有什么奇怪的吗?他摇头,咬到硬的,吐出来看,是把钥匙。他笑叹一声,将钥匙放在茶几上,先不管。
他去取画,看这画不顺眼,再好也没有用。如此大一张画,他往下放,突然又拿起来,猛地丢出去。哐当一声,他怔住,跳下来捡画,丞柯听见他说:“错了,错了。”随即把画抱起来,轻轻放置在沙发上,画框磨损了,严页叹气,有些后悔冲动丢画,但他心里不舒服,不想看。
严页少年时期起,便随着他母亲去看了成年人的情谊,肮脏与色。他已经二十一岁,有些事看得也算清晰,楚簇珩分明就是喜欢耿良。他都告知他,他叫严页,他还是唤他耿良。楚簇珩心里到底欢喜的不是他,不是学生时代遇到的那个楚簇珩了,他慢一步,楚簇珩遇到更好的那个良人。
丞柯不明白他心中所想,看见墙上的锁眼,连忙喊他:“先生,您快看墙上。”他抬眼看了,又看看桌上的钥匙,拿去开锁,耿良的小柜子被他打开,里头躺着纸质文件,多的没有。
有封给他母亲的悔过书,未尽孝,先去以命博志向,是之他过。若侥幸不死,叩首悔过,若死了,还请母亲保重,照看好不懂事的父亲。严页不多看,匆匆读罢,翻到后页去。便是杜云刀的成就记录,军衔攀升,气度非常。附在照片之后,这样写一句话:“我如此爱云刀,可那是友人之爱,我心里想着别的人,设计机甲时,思他,和别人在一起休憩时,念他。愿他能越来越好,我这志向,是有私心的,我的私心就是想要他好。”
严页猜想他说的是楚簇珩,但也不尽然,都是猜想。最后附一沓照片和一张内存卡,翻开得全貌,便是赤身兽人,并未超过十岁,十分小,显得刀十分大。他认出持刀的是少年周数。往后还有赵西安,宋轶,那个军官。
不同的兽人,不同的死法,皆为虐杀。怪不得二军队要他死,耿良不死,二军队保不住。杀人可是掉脑袋的事儿,虐杀且涉及未成年人。二军队废了。
严页收捡起罪证,把房间恢复原样,连夜离开A区。天刚蒙蒙亮,在C区歇脚的严页正和丞柯说话,他很久没有这样走过了,快节奏时代里难有机会。机车在他身边停下,惊扰一只百灵鸟,叫唤着飞远。他侧头一看,楚簇珩。
他皱一皱眉,又龇牙笑了,笑得毒辣:“你怎么来了?”
“时间过了,来接你。”楚簇珩下车,看着他。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严页往前走了,不喜欢他的人,他真是一点也不想沾染,后悔当时树下突然的心动。乱心动些什么,人家是过时不候,赶不上的,哪里赶得上。不如哄骗着,睡过久做罢,和以前一样。
楚簇珩追来,抿唇道:“就是那个意思。”
“你其实没有懂,你假装懂了,来敷衍我。”他笑笑,无奈的天真地笑,和之前不同,先前负气。经历了这几个世界,心里有怨恨,丞柯不知道。因为他看起来,就好像甘愿,只是偶尔难过,偶尔焦虑。
他拿楚簇珩没有办法,一方面没有立场去争吵,另一方面也不应该负气。楚簇珩不懂他,他也不懂楚簇珩,只因为心里不舒服,源自于有些欢喜的嫉妒,怪罪楚簇珩,是不对的。他们远没有到这样的地步。
楚簇珩不明白,只是分开一天一夜,严页怎么就不高兴,化那么漂亮的妆,生气也好看,他如何得罪了他呢?他不善言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严页。”楚簇珩喊他,起了好大的风,他被吹得趔趄,没听见。于是楚簇珩又喊他一声,这回听见了,侧着头望过来,又笑。他擅长笑,毫无理由的笑,能笑出不同的情绪。楚簇珩觉得他现在在难过。
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严页站稳了,摸摸衣兜,一切都还在。楚簇珩靠过来,拿一支烟塞他嘴里,亲自给他点火,紧紧抿唇。这是一支草莓味的香烟,甜得人头脑发昏:“楚簇珩你和我谈恋爱试试呗。”
他听见丞柯欢呼的声音,那家伙一定跳上办公桌跳舞。他疯了,丞柯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