Ⅳ 别无他法,请来吻我·肆
小说: 春日蜂蜜酒 作者:远鹤渊殊 字数:2142 更新时间:2020-04-20 04:01:08
别无他法,请来吻我·肆
严页认为耿良受到了奇耻大辱,私有领地,安宁权被侵犯,他同时觉得惴惴不安,因为他经历的爱国教育,是不允许他发动政治变革的,他强烈且深刻地爱祖国。
如今他作为一个已经或者将要发动变革的耿良,结合时事来看,耿良是正确的走向,就像历史上的变革,是为了人民,为了社会,这很困难,这也是必然。多年后,耿良或许会被铭记。
耿良做好了牺牲和背叛的准备,严页没有,他是个普通公民,目睹这样的局面,天真灼灼的目光,恐慌地躲藏在画架后方。楚簇珩的身体遮住他,生出些安定心情。
新的记忆从这一刻开始播放。
谋士的知己死在谋士眼前,谋士目睹他平静的面容,血液凝在躯体之下,如出一辙的死亡。但杜云刀留下全尸,耿良没有全尸。树上开满红花,这也是红木棉树。
严页就近观察杜云刀的尸体,耿良迅速报警,不敢上前,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杜云刀胸腔被刀洞穿,凶器仍插在尸体上。他斜靠在树边,后背穿透处与树干垂直。
警察来得迅速,严页眼尖的认出今天来家中的少年,周数也在队伍中,和俊朗的青年站在一起。耿良和警官对接,阐明发现尸体的过程个原因。青年和耿良对视,很快分开,他们认识。
“耿先生,和我的爱人是什么关系?”青年双手揣进裤兜,状似不经心地问。
耿良回望,平静地回答:“段先生不允许云刀拥有朋友吗?”
天边有一缕游光,耿良侧头凝视杜云刀的脸,眼中浮起光亮,遂舔了侧边牙齿,继续说:“段先生自称云刀的爱人,云刀落难或辉煌怎都未见到您来他身边。”
段林嗤笑出声:“我与云刀情谊你也能妄加评定吗?”
这不合时宜的笑教人愤怒,耿良张开嘴巴,眉梢上坐着烈日,道德上想要杀死段林,但他不能,只能缓缓收起牙关,擦去脸上湿润,眼前发黑。
“段先生,好自为之。”
落雨来了,耿良拿出伞,撑伞离开,后续调查警方会联系他。严页跟他一起走,回头看一眼段林。他单膝下跪,将杜云刀手上的浮云系统芯片取出。
芯片也是红色,极其显眼,周数挡住了警官们的视线,是一场阴谋,被稀释蔓延了。
从记忆中走出来,他抬眼看见耿良探身闻花。丞柯与他一同看着画,满纸都是耿良,却让人觉得每笔落下皆为严页。
天色昏沉,严页跟楚簇珩走了,远远地缀在他身后,双手背在身后,蹦跳着往前。严页不敢回家,他与丞柯商量后决定演楚簇珩,令其暂时收留他。
调查杜云刀死因危险重重,耿良本身也涉及极多利益相关,难得安宁。耿良与楚簇珩并无任何社会关系,与之借宿被查到的可能性总是小概率事件。
他不直说,只是粘着楚簇珩。在某个路口时抓住楚簇珩的手腕,垂着头,也不说话。楚簇珩几次想要把手抽出,但他紧紧握着,不肯松手,最终长叹口气:“你跟我回家,但你要让我画你。”
严页低低地答应,在路边买了一盒烟。鹦鹉蓝滤嘴,口感很像水果味,往些时候他不抽这类烟,不喜欢,太温和,也不适合他。楚簇珩有一辆炫酷的摩托,亮黄色车身,严页对着跨坐上去的青年男人吹口哨。
“上车,我没有A区行车证,只能停在这里。”楚簇珩顿住,抿抿唇,欲言又止,“我住在F区。”
严页明白其中深意,咬着烟爬上他酷极了的摩托样的车,亲密地抓住他的肩膀,用奇异的语调说:“走吧,先生,带我去你的世界看看。”
社会分级十分严苛,A等贡献住A区,末等贡献者住F区。丞柯给他科普所谓的贡献等级——军政相关,机甲设计、军官、政客等是A等贡献,医药相关,医生我、护士、生物药剂等是为B等贡献,以此类推,教育C等,娱乐D等,环卫E等,艺术F等。
他们不看重艺术,而艺术包含画作、音乐、文学等等,是精神世界的丰沛,他们并不在乎,只需要军权在握。大军阀时代的偏见如此可怕。
F区没有那么多绿树,红木棉树也再没有看见,环境和严页所在的时代相似。不高不矮的树,一行行的小花,曲折往复的公路,或新或旧的高楼大厦,矮房院落,别致又熟悉的美丽在展览。
楚簇珩住在四合院里,独自一人,说房子是父母留给他的。他父母亲出国工作,四年多没回家,杳无音讯。严页没说什么话,跟着他进正屋放画具。
作为独居男性的房间,这里能评估为良好,没有满屋飞舞的蟑螂,也没有放慢脏衣服的盆子,院子里拉了一根晾衣绳,上边晾着被单,房间里有淡淡的某种洗衣粉的气味,包括皮质沙发。
严页悄悄去看了厨房,也是经常使用的状态,灶台上还有水渍。楚簇珩探身看他一眼,返身回去给严页铺床,铺床前耐心地把手上的颜料洗干净。
十分钟不见,严页已经在草丛里钻了好几圈,丞柯看着他儿童似的四肢着地,在草丛里爬行,眼睛里闪烁着探索的兴奋。
草丛很深,严页站立着也能淹没他的大腿下半截,跪趴着便完全看不到他的躯体了。他在地面找到几张芯片,都是浮红的内置芯片,跪坐起来,了然地笑了。
他对着月光凝视手中的芯片,随后收进衣兜里,起身往前走,前边有一片向日葵,花盘低垂。他对花真是有种天生的执着,折下几支,抱在怀里跑回四合院。
“先生看着脚下。”丞柯提醒他。
严页答应声,步伐更快了些,远远地看见楚簇珩蹲在院子里洗衣服,他已经洗过澡,头发湿润。他听见窸窣声,回头望见抱着向日葵的严页,匆忙地跑着,脸上沾了泥污。
笑得月亮也失色,甜蜜的亲昵在脸上铺陈。
“楚簇珩——你看向日葵!”
楚簇珩嗯了一声,起身把人喊过来,重新放水给他洗手洗脸,一壁叮嘱:“这边草木没怎么修剪,很危险,不要到处跑,比不得A区,受伤了医疗条件也不那么好。”
花放在他的膝上,楚簇珩垂着眉眼,温和得像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