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抱著相機，勾唇，「互相折磨而已。」

凌楓不答，沿著破路，走下小山，來到長滿紅楓的水邊。清澈的湖水裡倒映著紅楓枝葉斑駁的影子，卻沒有一樹一樹的紅艷。

如果我的面容也變成水中的影子，陸離，那一天來臨時，我們之間可否有機會結束？

陸離還沒有跟下來，凌楓站著身子，眼神帶迷地看著一樹一樹火紅妖艷的楓葉。難道是因為我名字帶了個楓字嗎？

我喜歡你，好像從你身上看到了放肆而狂盪的自己，在冰雪來臨的季節前，轟轟烈烈地張揚著自己。我們都曾患得患失嗎？凌楓伸手觸及楓葉，摘下一片扔在水裡。

你知道嗎？在我們中國古代有紅葉傳z情。有個宮女在紅葉上題詩，將葉子置於水中，隨水漂游。紅葉流出宮外，被一個男子撿到。數年後，女子到了年紀出宮後，竟同那男子在一起了。

我寄什麼呢？我恨陸離！凌楓嘆了一口氣，我愛著一個人渣，卻覺得他很好！

凌楓伸手觸及微濕的眼角，蹲下身子，鞠了一抔清水洗了個臉。

陸離給凌楓拍完照片，也就下來了。站在他身後，看他洗完臉，遞了張紙巾給他。

凌楓微微嘟著嘴巴，接了紙巾擦幹臉上的水，唇角噙笑，「謝謝！」

「這麼客氣？」陸離跟著他繼續向前走。

凌楓不說話了。

他不是沒有話說，而是很多情話已經說不出口了。

在湖邊走的沒有幾個人，陸離便三兩步趕上他，與他平並肩而行。

上坡時，路有些阧，人需要扶著兩邊的樹向上。凌楓心不在焉的，沒有去扶樹，只管兩隻腳向上踏。

陸離跟在他身後，一隻手扶著樹，一隻手托著掛在胸z前的相機。

凌楓這一腳踩的有點不穩，帶著踉蹌，陸離騰出托著相機的手，穩住他的後背道「當心點，這裡有些阧。」

「嗯。」凌楓伸出一隻手扶著樹，穩噹噹地到了山上，伸手去拉陸離。

陸離輕笑一聲，握住他的手，凌楓拉他上來，欲z要放手，陸離卻握著他的手，調笑道「猜猜看，我在想什麼？」

陸離五指與他五指相扣，微微用力，湊近他耳邊熱語道，「我有點想了。」

跟在他們後面的三五人，早已上山向前走去。凌楓隔著褲子輕輕碰了碰陸離下面。

「在唬我？」凌楓反問，陸離根本就沒有反應。

「想和下z面有什麼關係？」陸離放開他的手，「這樣的大白天，這點耐z力，老公還是有的！」

兩人在做那種事的時候，陸離叫他寶貝，他就叫他老公。心照不宣的默契。

凌楓知道這註定是一場空。

當初兩人在微信上，語音互z撩的時候，做z過z羞z恥的事情，陸離罵他z騷，他罵陸離z盪。然後在一個520的紅包里結束了手頭工作。

「寶貝乖，硬z一個給老公看看。」凌楓隔著褲子揉z捏z陸離的下面。

陸離驚的打開他的手，「你再這樣擦z邊挑z逗，指不定真的擦z槍z走z火！」

凌楓指了指標識牌，「toilet能滿足你嗎？」

陸離白了他一眼，「難道晚上我就不能滿足你？」

「……」凌楓懶得和他說話了，向前走，說是要去清水寺。

兩人從嵐山出來來到清水寺。清水寺的紅葉不如嵐山好看，嵐山顏色多，清水寺的紅紅的一片，略顯單調。陸離不明白凌楓的腦子是怎麼轉的。

凌楓早沒了和他一起賞景的心情，他心裡亂的很。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非要來清水寺，不過以後也沒機會了。凌楓心想來了就來了吧。

凌楓拉著陸離去祈願，陸離不願意，國內寺廟那麼多，為何要在這裡祈什麼願。

凌楓沒強求，也沒管他，自己恭恭敬敬地上了香，祈了願。

「許了什麼？」陸離看他眼角微z濕，關切著拍了拍他的後背，「說給我聽，可比一直處在那不動的神佛管用。」

「上個香而已。」凌楓迎著風眯著眼睛，「風大了，我想回去了。」

陸離摸了摸z胸z前，「和你一起逛著，不以為意，現在被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傷口被汗z濕的疼。回去剛好，你給我抹點藥。」

「嗯。」凌楓道。

兩人回到旅館，已是下午三四點的光景。夕陽照在富士山上，格外柔和。凌楓開了窗，端了杯紅酒站在陽台上，吹著風。

陸離洗了個澡，身上系著鬆軟的浴袍，露出胸前沒被凌楓虐z殘的一片潔白的皮膚。

「你看，從我這個角度，可以看到紅楓和富士山。」陸離扣著他的腰帶到懷中，在他耳邊輕語，「好看嗎？」

「好看。」凌楓如實回答。

陸離低頭看他迷醉著雙眼，一隻手插兜，一隻手端著紅酒，然後仰頭飲下杯中的紅酒，顫動著喉結，發出咕咕的清響。

陸離伸手夾住他的耳垂，撩z弄著他的耳朵，「凌楓，第一次見你，我便想到秀z色z可餐這四個字。」

「彼此吸引。」凌楓在他懷裡仰著頭抬眼看他，勾著唇角一慣的微笑，「阿離，哈哈，我只是空有著一副漂亮的皮囊。」骨子裡空無。世界上有很多像我們這樣的人，頂著美麗的畫皮，做著殘忍而惡z心的事情。

凌楓笑著，閉上雙眼。他沒有醉，只是不想醒著。

陸離接下他手中的空杯，放到陽台的小圓桌上，對著他的屁股拍了兩下，「我想呢。」

凌楓輕笑一聲，睜開雙眼，「剛才你應該讓我先洗。」

陸離半親半哄道，「箭z在弦上，你就不能體諒體諒？」

「沒得商量。」凌楓推開他朝浴室走去。要說陸離有不洗澡不睡覺的潔z癖，那麼他不洗幹凈的話，也不會隨意和別人做全z套。

以前他是不在意陸離的，但是從醫院躺z回去之後，他就在意了。

這種事情不就是這樣，不在意的時候，不管怎樣都不在意；在意了，一點點的退讓都不會給。

他躺下的時候，身邊沒有朋友，沒有父母，一個人孤零零地盯著病房的天花板，望眼z欲z穿。他不想躺下，不想再體會那種滋味。

既然沒有感情，那麼他又何必熱臉貼著冷屁股，自討苦吃。炮z友，約完，好聚好散。

凌楓站在浴室門口，看了陸離一眼，進去了。

六年了，陸離，不喜歡，也應該早點說不是嗎？不，陸離是喜歡他的，只是從未說過會和他在一起，一輩子，也沒有任何時間的承諾與保證。

他給的就是錢和偶爾的陪伴，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凌楓習慣了陸離的自私與冷漠，便覺得他就是那樣的人。你能忍受，就和他在一起，看看他能不能對你溫柔；你不能忍受，就早點走開，日後再見，眼裡的，依然是那個冷漠自私的男人。

陸離喝著紅酒，玩著手機。微信上聊他的妹紙一把一把的抓，他也只是撩z著z下z流z幾句，看她們痴迷的又叫親愛的，又叫老公，又發紅包的。

陸離已經有人管了，Q號讓他媳婦管著，打理Q上亂七八糟的關係與信息。凌楓和他好的那幾年，他都沒讓凌楓上他的z號。現在突然出現了一個有點能耐的女人，陸離就把號供出去了。

陸離的這些事很少和凌楓說，但是凌楓心裡有數。陸離這輩子結婚，只會和女人，沒被他說的愛情兩字騙到死心塌地的女人。

現在的女人，現實，愛錢。要房要車要保險要銀行卡……像商品一樣把自己z賣z給男人，只想著幹點輕鬆事，金錢如水流進個人賬戶。

好女人也多，但陸離？

但願他能遇到愛他人的女人！

凌楓從浴室出來，陸離靠在床頭，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凌楓覺得自己像z賣z的。

「我吹個頭髮。」凌楓轉身去拿吹風機，插上電源，開始吹頭髮。

陸離似乎是感覺到了，凌楓的淡漠，抬腿下床走到他身邊，拿過他手裡的吹風機，「我給你吹。」

他把凌楓安置在椅子上，自己站到他身後，一隻手拿著吹風機四處搖晃，一隻手撩著凌楓的頭髮。

凌楓被這種舒適的感覺，弄z得舒服，昏昏欲睡。

陸離關了吹風機，抱著他壓倒在床上。

「凌楓，你好香！」陸離咬著他的耳朵，左手撫摸著另一邊的耳朵，雙唇順著他的耳後，輕輕淺淺地吻了下去。

凌楓心裡沒有那麼想，他對歡z愛的定義絕對不是今天這樣的心情，這樣的姿z勢。

陸離沉浸在欲z望的世界裡，沒有注意到凌楓的不適。他伸手扯開他的浴袍，吻上凌楓胸前的疤痕。

這些疤痕是他兩年前留在他身上的。他喜歡凌楓光滑潔凈的身子，卻親手把他的身子弄得殘破不堪。陸離對美有了一種過分的偏z激。這是凌楓對別人說的。

這是好聽的話。不好聽的說，陸離就是個大z變z態。而他是他手下的小z變z態。所以兩年後，他能脫身的時候，絕不放下陸離。

投我以桃報之以李。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陸離投給他是s&m，那麼他在沒有更好的想法時，也就報之以s&m。不傷害無報z復，有人受到傷害也就有人想要報z復。

兩人z做z愛時，下z流的話沒少從陸離的嘴裡說出來。什麼小z淫z穴z很z緊，張著嘴等我z操，賤z騷z浪……再下z流z惡z心的話，陸離都對他說過，凌楓根本就是司空聽慣了，也見慣了陸離表裡不一的嘴臉。

可是誰讓他凌楓他媽的愛上了那雙眼睛！

凌楓雙手勾著陸離的脖頸，雙腿盤著他的腰身。他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快點進入狀態。這將會是他們最後一次z做z愛。這一刻，他把自己給他，滿z足他。

然後，不相見！

陸離在他腦袋高速運轉，雙目含笑注視著他的時候，做z足了前z戲，然後扶著他的進入凌楓的身體。

彼此相愛的人，相互結z合，有一種靈魂與肉z體互相認同的愉z悅z快z感。

而他們只是肉z體z摩z擦所引起的生理反應。也是有快z感，可就是有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

如果是說第一次的疼痛是歡z喜的享受，那麼現在適應了陸離尺寸的身體，該是享受著煎熬，還是享受著毫無心動的快z感呢？

凌楓抱著陸離的後背，從喉間發出了迷人的吟音，不為別的，因為陸離想聽。

「唔……唔……哈哈，嗯嗯，啊啊啊啊……」凌楓可以把這些詞，叫得婉轉耐聽，以前玩的狠了，他直接就可以把陸離給叫z硬了。

「真的有那麼舒服嗎？」陸離看著他，腰身力道不減。每次他都能讓他失控，這是其他人做不到的，可是他從不跟凌楓說這些。

「難道你不爽嗎？」凌楓勾著眉眼的笑，魅z音z喑z啞道「阿離，吻吻我。」

「怎麼總是喂不飽你？嗯？」陸離低下頭去吻他的唇，凌楓夾緊了雙腿，抬起臀部，雙手抱住陸離的脖頸，隨著他的滑舌起舞。

不是歡暢淋漓地離開，就不是那個眉眼噙笑的凌楓。

陸離正面幹完他，凌楓笑著撥開粘在他眼角的汗濕的頭髮，吻著他的唇道，「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好嗎？」

陸離愣了愣，翻過他的身子，彷彿覺得有一種凌z虐的血液在他身體里涌動，叫囂著要衝破凌楓這副身軀。

這就是他虐完他之後要說的嗎？這就是他心軟一次該得到的「甜言蜜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