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朱古力從樹後繞出，手裡舉著個飽經風霜的龜殼，估摸著是充當護盾之用。這時正上下打量著於淮和夏越人，一雙眼都快迷成一條縫，看著很不好惹的樣子。

雖然只是塊矮子朱古力。

於淮不知是哪裡惹到了他，但結合這些奇奇怪怪的族群的習性來說，估計又是把他們當成敵對方派來的姦細吧。

於是乎，在被控問前，於淮先一步開口：「我們只是偶然路過的，不是姦細。」

於淮這人，心眼太直，完全不知道平時說這話的人基本就是心懷不軌。

外頭有句俗話說得好：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事實就是罪惡的開始。

但所幸，這朱古力也是個不太聰明的主，聽於淮這麼說，也便信了。

「那你們的龜甲呢？」朱古力左瞧右看，摸著那又黑又尖削的下巴，沉思，「難不成......你們是上面被打下來的？」

這莫名其妙的話說得於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不明所以。

他只得將求助的目光放在夏越人身上。畢竟如果是夏越人的話，肯定知道個大概。不說一半吧，三分之一總該是有的。

這被求助者果真不負所望，不過還不等他開口，一個細小的聲音先一步從於淮口袋中傳出：「於淮大人，我們現在來到了地羽雙界。而你眼前這個巧克力有著地界獨特的標誌，看來是地族沒錯了。」

於河難得派上一次用處，卻在這個節骨眼上。

於淮邊稍許誇誇他，邊小心翼翼地瞥向夏越人那兒瞅他的臉色。

果不其然，夏越人俊朗的臉彷彿蒙上了一層黑灰，分外可怖。

於淮趕緊捂上於河還妄想再顯擺幾句的嘴，繼續問夏越人：「越人，什麼是地羽雙界？地族又是什麼？」

夏越人輕抬眼皮，很明顯是有些不爽。他沒回答於淮的話，卻將手伸向於淮的口袋，一把捏住於河小小的圓臉：「讓你說話了嗎？」

於河敢怒不敢言，嘴裡嗚嗚咦咦不知在咕噥些什麼。不過就算不細想也知道，絕對是在罵罵咧咧。

「越人，算了，他也是好意。」於淮尷尬地笑笑，拉上夏越人的手，把於河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

於河揉搓自己都快被捏腫的小臉蛋，嘴巴翹得老高，滿臉不快。狠狠瞪了夏越人一眼後，又鑽回於淮的口袋中沒了動靜。

於淮搖搖頭，扯了扯嘴皮：自己莫名有種在調解父子之間矛盾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地羽雙界顧名思義是由地界和羽界所組成的世界。」夏越人看著和於淮相牽的手，緩緩收緊手指，然後解釋起來。

「羽界是羽族的地盤，特徵是一側背上有五彩斑斕的翅膀，通常住在天上。而地界則是地族的地盤，特徵是手中的龜甲。烏龜於他們，就像佛祖於我們，是神一樣的存在，通常住在地底。」

於淮點點頭，四下張望了下，只是有一點想不通：這裡陽光明媚，草木繁茂，哪是地底的模樣？

朱古力見於淮他們不答話，卻在一旁開起了小會議，難免有些不耐，忍不住又端詳了他們幾分。

這下，他是越看越不對勁。

於淮他們身上既沒有羽族的標誌，也沒有地族的標誌，而且還穿得奇裝異服，怎麼看都不會是地羽雙界的居民。

畢竟地羽雙界紀律嚴明，標誌是身份的象徵，那是比丟了性命還可怕的存在。

思及此，他立刻把茅直指於淮他們，厲聲道：「說！你們到底是誰！」

夏越人瞥向他，輕飄飄吐出一個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