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樣？」付復焦急的抓住齊柯道。

那緊緊抓住她的動作讓齊柯都不由抽動了手，齊柯眼角抽搐無奈道：「我是心理醫生，不是身體醫生，她現在昏過去我怎麼知道她怎麼樣？」

「你快鬆手，沒瞧見她很痛嗎？」周琴棋掰著付復的手厲聲道。

那蹙起的眉頭放佛能夾死蚊子般，層層疊疊的，付復睨了她一眼而後慢慢鬆開手，神情無波的掃過自責哭到失聲的周蓮妹。

「你們都出去。」

「周姨，我們先出去，讓她們自己呆會。」齊柯搓著手，上前拉著周蓮妹。

周琴棋張著嘴開合了一會，在齊柯擠眉弄眼的示意走上前，兩人一左一右攙扶著虛軟的周蓮妹朝外走去。

路過付復時，周蓮妹淚眼婆娑聲音沙啞道了句：「對不起。」

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這句對不起是對床上昏迷不醒的付梨，還是面色冷峻的付復說的，亦或者其實是對她們倆人說的。

隨著門關上的聲音響起，付復褪去了冷峻模樣，她小心翼翼躺在付梨身邊。悄悄挽著她的胳膊，悄然嘆出一口氣，蹭著她的肌膚慢慢閉上眼，只是在閉眼之前，一絲害怕掩蓋了眼底的輕鬆。

夜還長，夢裡的故事卻已經步入尾聲。

你越是逃避它越是出現，你越是抗拒越要面對，不管你願意不願意。

昏暗燈光下，長發遮擋下那張蒼白的小臉緩緩抬起，不是付梨是誰？

只是她此時雙眸空洞毫無聚焦就像失去靈魂的木偶人，任人擺布著軀殼。

一道刺眼的亮光閃過，在看去只見她手中拿著水果刀輕輕搖晃著身子，一聲聲近乎呢喃的哼唱聲流出，她的臉上掛著詭異笑容。

她說：「一切都結束了……」

付復是在顫慄中猛然驚醒的，手掌下的溫度冰涼，耳畔傳來細微聲響，梨梨呢？

她怎麼會睡著？來不及多想付復跌跌撞撞下了床，下意識衝到門口的動作一頓回身走向洗手間，暖黃色燈光從門縫露出，細碎的哼唱聲從洗手間內傳來。付復轉動把手，只聞咔咔幾聲，門被反鎖了。

付復沒有看到自己那雙黑眸此時布滿驚懼，她的臉色蒼白甚至她的唇都在微微顫抖中失去了色彩。

「梨梨？梨梨你開開門，我憋不住了……」

「梨梨？聽得到我說話嗎？你好了嗎？」

「梨梨？」

一下兩下三下

付復的臉色越發蒼白，握著門把的手緊了緊腳下用力，破門而入。

嘀嗒嘀嗒的水聲在這幽黑的深夜中格外刺耳，那落在地上的點滴血色如紅梅般耀陽傲然。刀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付梨的手開始顫抖著。

淚，如雨下。

「梨梨……」你沒事真好。

「為……為什麼？」

為什麼要過來？

為什麼要阻止我？

為什麼……

我怎麼還能在這裡活下去？他們找到我了，我會死的……不，不對，我會害死你的。

我現在在做什麼……我，傷了小野貓？

為什麼會這樣？我才是該死的那個……小野貓流了好多血，那麼多那麼多的……血。

「因為我們是負離子……」

負離子，不論失去原子還是原子團都將不在是負離子。

我們，明明約定好的，就算分開也要好好的，等待重逢的遇電而變。

可為什麼呢，你一次次的離我遠去，明明我那麼需要你，你也不願意為我停下腳步呢，梨梨？

「別離開我，梨梨。」

「血……你流血了。」空洞的眸子聚焦在她的傷口上，雙手顫抖著緊緊捂著。

付復眨了眨眼，伸手握住她僵直的手指輕柔的安撫著直到她放鬆下來，付復勾著她的脖子將她拉下來，不顧腹部的傷口仰著頭，冰涼柔軟的吻落在付梨唇上，就像是正午時分的太陽下香甜可口的冰淇淋般。

「你，會負責的……對嗎？」

付梨獃獃的點了下頭，也就在她應下的瞬間付復便失了意識，身子軟軟的落在她的懷中，那鮮紅刺鼻的血腥味道讓還呆愣的付梨變得詭異起來。

舔了舔唇，上面還殘留著付復的味道，血淋淋的手撐著地面踉蹌的站了起來，她此時的樣子並不美好，凌亂的髮絲，染血的臉頰以及血跡斑斑的衣服，除了洗手間的燈光外面漆黑一片。

周琴棋揉著眼睛帶著怒氣走進來時，活像見了鬼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如果不是付梨開口說話，她那一口氣差點就上不來了。

「打電話叫救護車，付復受傷了。」

周琴棋怔怔的看著付梨撕下衣服又取了酒店的毛巾進了洗手間，大腦里的瞌睡蟲早已消失連滾帶爬的來到洗手間門口，生死未明的付復躺在血泊里，付梨用布將毛巾綁著她的傷口。

「救護車，叫救護車……手機，我手機呢？」

「問海酒店，傷口在腹部，患者現在昏迷……」齊柯掛了電話一把抱起付復，「去樓下叫車。」

周琴棋呆愣了一下而後奪門而出，叫車叫車……

急救室里的綠燈亮起時，一行三人都鬆了口氣，周琴棋此時才覺得渾身無力，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空白一片的大腦此時充斥著許許多多的問題。

「付復怎麼會受傷？」如果是梨子她覺得事出有因，雖然媽媽知道了肯定會難以接受，但是怎麼就變成了付復？

對了，媽媽還在酒店。

糟了，要是讓她看到……

「我媽還在酒店，要是讓她看到不定出什麼事呢。我得回去，一會我再過來。」周琴棋看了眼付梨，道：「有什麼事你再給我打電話。」

齊柯點點頭，很快周琴棋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付梨踢踏著腳，臉上，手上皆是幹涸的血跡，她也不覺得自己此時有多嚇人反而嘴角還勾笑意，詭異的讓人身寒。

「你去洗洗，這樣子怪嚇人的。」

付梨歪著頭染血的手放在唇邊摩擦了下，那泛白的唇瓣便染上紅色看起來艷麗極了，她的眸子在日光燈下閃閃發光。

「嚇不到你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