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黑夜中有一團朦朧的光亮，待近些才看清那是一扇門，內心強烈的感覺驅使來人敲響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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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我真沒有偷懶，除了今天下午實在著急跟你妹去了趟工業區，前兩天都乖乖待在人家公司充當秘書呢。」說完他還覺得不太舒爽，又小聲嘀咕道：「什麼事都沒得幹，還被當成那種蜜書了，影響我的聲譽是不是該加工資啊。」

當面嘀咕和大聲嚷嚷也沒什麼區別，鍾正南聽完後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都被警察查到賣淫了，還怕被人當小三？」

「我說了沒有！我沒有賣！我那是搶錢！」

「搶劫也不是什麼好事。」

甘秋藜把手伸出來：「那把從我這搶走的錢還回來。」

「我那是替你保管，作為你的後爹。」

「……」甘秋藜氣成河豚：「那我是給他們上一堂防詐騙課！下次他們就不會上這種艷遇的當了！我要不是搶了跑，直接殺人滅口他們早就完了！」

「哦？」鍾正南眼神挑釁，嘴角微微上揚，明顯對他的能力抱有懷疑。

雖然這不是件光彩的事，但甘秋藜現在已經改邪歸正，甚至在大魔王面前他總能毫無顧忌地提起過去，像是心中篤定這人不會看不起他，所以聽到對方這聲帶著懷疑意味的「哦」時，他得意地揚了揚頭，說道：「你還不信啊？我覺得應該是我長得太好看了，那些人聽我瞎編的故事總是能沒幾句就相信，還會傻獃獃地跟我走，對我根本沒有任何防備，連掏他們錢包都沒反應~就像——」

「唔——」甘秋藜瞪大了眼睛，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從桌邊到大魔王懷裡的，也不知道怎麼的兩個人就又親上了，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再一次軟綿綿飄乎乎，像是置身夢中……

「就像這樣？」大魔王問他。

一吻畢，甘秋藜被對方摟在懷裡，意識是清醒的，但身體卻不能好好的讓自己控制，甚至對方問完他還聽話地點點頭。

「所以不是你長得好看。」

「……」他現在就想揍人！做這麼多餘的事情就是為了告訴他，他長得沒那麼好看？真可惜現在沒力氣，真是氣得牙癢癢！

鍾正南放開他，然後皺皺眉：「學也給你上了，每天也沒餓著，該滿足的都滿足了，怎麼還拆不開包裝？」

「什麼？」又在說奇怪的話了，不過好在立馬恢復了，沒第一次被耍時候那麼弱，親一下還暈過去，甘秋藜立馬像只蹦躂的泰迪犬撲上去要去撕扯大魔王的嘴：「你吃我豆腐就是為了告訴我不好看！那不好看你占我便宜幹嘛！」

「只是想告訴你，他們能這麼好騙不是你的皮囊，而是你體內的那隻惡魔。」

「就是因為我長得好看！」甘秋藜有些底氣不足，比起那些又臟又臭的流浪漢，他確實是流浪的黑戶裡面最體面的了，這一切當然得益於很多人很好騙，也有很多人很容易接近。

以前不知道是惡魔，只當是自己長得比較讓人放鬆警惕。

他還是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惡魔寄居，他自認為自己並不是一個分不清是非善惡的人，有些事情他只是迫於無奈……或許是這些小惡積攢的多了？

「嘶——」甘秋藜的腦門被彈了一指，於是趕緊捂住被彈的地方。

「是是是，你好看，因為你太好看了，我決定獎勵你，想要什麼直接說。」

「錢。」

「你該去上班了。」

「呸！」

唾棄老闆是可以，班還是要上的，然而在前台屁股還沒坐熱呢，鍾正南就從裡面重新出來：「跟我走一趟。」

甘秋藜頓時一緊張：「你別說這句話行不？我最近犯罪片看多了，對這句話有點陰影。」

「不做虧心事有什麼陰影，走，我們的糧票似乎出了點問題。」

甘秋藜又是一緊張，他們正常解決婚外戀，怎麼就糧票了……又不是綁架。

開門出去，到達的地方卻令他有些意外——

下午來過的河邊此時已經圍滿了人，下午撈到小孩子屍體的時候還沒這麼多人，現在黑燈瞎火的卻圍著密密麻麻的居民。

這麼一個城鄉結合部人口也複雜，警察一下子覺察到了壓力，下午才撈出來一具小孩屍體，這晚上又是一具青年屍體。

而另一邊的警車上坐著的那個女人正是他們的僱主，之前還氣質優雅的女人此刻頭髮有些散亂，打扮的精緻應該是外出過，還沒來得及回家卸妝就被警察帶到了這裡。

那麼河裡的屍體？難道是他丈夫？

「剛才撈起來的屍體，是那個女人的兒子。」

「那位女士。」常跟在牛玉天身邊的小警察講話比較謹慎，他們這批畢業的講話已經都是那麼謹慎了，近幾年警察也不好當啊……

牛玉天沒那麼拘小節，讓他去看著現場，然後自己和鍾正南他們走到人堆外：「還沒撈到屍體我們就找到了死者的遺物，下午收隊回去之後留下來一批先做了附近的走訪，倒是順手捉到個賊，同事那邊在一個個聯繫被盜失主來認領東西的時候這一位的怎麼也聯繫不上，但是也沒有查到新號碼，他們直覺有問題。」

「這麼一個人應該有兩三個電話，卻一個也聯繫不上，被盜多日也沒有去辦理新的電話，再深入查了下甚至名下有個小公司之類的？」

牛玉天看著鍾正南點點頭。

「怪不得鍾藜說你以前給人算命，你真會啊？」

鍾正南朝他冷笑了一下。

「這是推理，」牛警官不愧是牛警官，認真回答了問題：「鍾大哥沒說錯，做警察的都有那麼點直覺，有時候靈光一現的直覺很重要，果然這一查就發現他預定了昨天的機票卻沒登機，聯繫到了死者的母親後，他母親說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兒子，但是之前有提過要出去旅行，也沒在意，這一查又發現死者的母親和你們也有聯繫。」

「我們不是調查她兒子，而是丈夫。」

牛玉天沉默了，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的丈夫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