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的甘秋藜還在為溫飽問題整天千方百計地「掙」錢，一周後每天又要千方百計地不讓老闆搶他的錢。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他都只是個普通人，有小聰明，卻局限於自己接受過的教育而沒有更多的見識。他想要幫助來事務所的這位小客人，可他連見到警察都會害怕，除了夜深人靜時候陪她說會兒話，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甘秋藜。」

無所事事趴在前台繼續研究小鬼的畫的甘秋藜懶懶的轉頭：「沒睡著，又查崗……這才晚上九點，我還沒困。」

被黑心老闆再次搶走了錢的少年心情不是很愉悅，雖然每次懟完老闆之後下場都不會很好，但總是管不住自己這張嘴。

倒是鍾正南難得沒和他計較，只是讓他去開門：「客人來了。」

聽到「客人」兩個字，甘秋藜條件反射想到的就是「鬼」，於是表情扭曲地望著鍾正南：「老闆......雖然這幾天我習慣了那個小女孩待在這裡，但不代表我已經不怕鬼了啊！」

「誰說來的是鬼。」

「哈？還能來人啊？」他看了眼樓梯，今天鍾藜可是早早就回房間休息了啊，這地方還能來人？

「讓你去開個門怎麼每次都這麼費勁？」鍾正南臉黑了黑，嘴唇開啟的形狀下一句話明顯就是：「扣工資。」

「哼！」甘秋藜站起來輕哼了一聲，一邊向門口走去一邊嘀咕：「還不是因為每次開門都沒好事情。」

咔噠——

門開了，杵在外面的雖然不是鬼，但對他來說都有一樣的驚嚇效果，怕警察的甘秋藜迅速給牛玉天讓路。

「嘿嘿，牛警官呀？」

顯然牛玉天和甘秋藜還是不同的，他拿著名片站在門外並沒有進來，嘀咕了一句：「這裡什麼時候開的？」作為一個警察還是有警惕性的，雖然沒有對每一個地方都很熟悉，但他的記憶力這裡原來似乎沒有這家偵探所。

牛玉天名字是土氣了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為什麼給他取了個這樣的名字，畢竟他陽光帥氣的外表和這麼一個名字反差實在是太大了，不過想到發小的名字……

他們父母不知道都怎麼想的，取名字那天被集體下降頭了？

「牛隊，進來坐吧。」

要不是為了案件牛玉天絕對不願意進門，光是從門口望進去已經覺得透著詭異的氣氛了，總覺得從裡面透出來一股股涼風。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進門了。

與甘秋藜第一次進來時一樣，當他看到這怪異的裝修和充滿生活氣息，然而又違和地裝有前台和牆上掛著「正南調查事務公司」幾個字的時候表情明顯有些僵硬，這個地方怎麼看怎麼詭異。

然後最驚悚的是，他居然在沙發上看到了那個死去的小女孩，不會看錯的，絕對不會看錯的！這幾天他們隊的人天天都在看這個小女孩的照片！不知不覺汗水從額頭滲出，在客廳昏暗的燈光下，坐在沙發上的小女孩更加陰森恐怖了。

自認為有一身正氣的牛玉天故作鎮定往裡面走了兩步，心想著不會是要他去沙發那邊坐吧？

「牛警官，來這邊坐呀！」甘秋藜很是熱情，今天可以說是最像前台的一次了，他趕緊找了杯子殷勤地將茶杯放到茶幾上，然後接引他過去沙發坐。

牛玉天看他們一副沒發覺沙發上還有一個小女孩的樣子整個人都汗涔涔得，但他也只能裝作沒看到的樣子，雖然自己作為一個人民警察不該相信牛鬼神蛇，但他和發小一個成為警察一個成為法醫的契機就是小時候的一場撞鬼經驗。

當然大人們都覺得是小孩子胡言亂語，這是兩個人一直埋藏在心中的秘密。

甘秋藜真不是故意的，他聽說鍾藜不能見鬼之後自然就認為只要是正常人類都不能見鬼，而且鍾正南也說了，鬼是不可以和人有交流的。

「牛警官，有什麼問題能幫到你嗎？」

鍾正南對他現在的狗腿行為很是不滿，他才是老闆，怎麼對他就不是這麼一副狗腿樣？

牛玉天不愧為年紀輕輕就能站上刑警隊隊長位置的人，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不管沙發上的小女孩是不是死者，這個時候最重要的還是先按原計劃先了解到他想知道的。

「8月18日一整天你都在哪裡？」

「她是18號出事的嗎？」甘秋藜以為自己不著痕跡地往邊上看了一眼。

這一眼成功又惹炸了牛玉天：「你剛才在看什麼？」

「啊？額……」甘秋藜不知道跟他說自己能見鬼會不會被當做是精神病，猶豫地向鍾正南求助。

「他看得見。」

「啊？」

「啊？」

甘秋藜和牛玉天同時發出疑問。

「不是說普通人看不見的嗎？」

「你們說我看得見什麼意思？」

大魔王看了門，示意甘秋藜去開門：「客人來了。」

「還有？」他嘟囔著站起來，也沒聽見敲門聲啊，這人究竟是怎麼知道外面有沒有人的。

牛玉天卻坐不住了，眼前的兩人神神秘秘得說的話他也聽不懂，更別說沙發上還坐著一個應該已經死去很多天的小孩子了！

「你們究竟在搞什麼花樣！」

背後有老闆撐腰的甘秋藜現在放鬆得很，只是朝牛玉天抱歉地笑笑跑去玄關處開門了。

來人居然是抱著貓的樓長生。

「嗨~衣服還挺合適得嘛，牙刷杯喜歡嗎？」

「怎麼是你？」

樓長生甜甜一笑：「聽說你現在是藜姐姐的嫂子了？那我是不是也要叫你嫂子？」

「人我幫你找到了，你們自己談吧。」

樓長生懷裡的黑貓跳到地上蹦躂到了牛玉天腳下嗅了嗅，然後那個違和的大叔音再次響起：「是他！」

「終於找到你了！馬面呢？」

「……」牛玉天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這個少年是誰？剛才又是誰在講話？

「他身上有馬面的味道，他們果然還是在一起的！」

樓長生激動地上前：「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甘秋藜在一旁歪了歪腦袋，然後被鍾正南拉進了辦公室：「員工培訓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