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照水大概是有些賭氣，踢踢踏踏的跑去了畫舫，李君蘭怕她出事，也跟了上去，就見她一邊往畫舫里走一邊在抹眼淚。

「照水……」李君蘭開口喊了她一聲，她沒應，還是繼續走。

「你注意腳下。」

他話剛說完，尹照水就絆了一下。

李君蘭腳下借力沖了一下，趕在她摔之前一把把她拉進了懷裡護住，然後一轉身自己摔了下去。

畫舫上都是木製的地板，摔著也沒那麼疼。

尹照水在他懷裡，揪著他衣領泣不成聲。

他也不知道怎麼勸好，就這麼躺著看著她哭。

等她哭得差點喘不上氣，他才伸手拍著她背給她順氣：「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們自己查。」

「我猜到琳琅姐是自殺……可是我……我想不明白……」尹照水埋首在他懷裡。

李君蘭輕輕拍著她的背：「我們自己查，不管她是自殺還是被殺，我們都查個水落石出。」

「嗯。」

「所以……你起來好麼？你這麼壓著我好重……」

「……我哪裡重啦？！過分！」

尹照水抬手想打他，手抬起又放了下去，爬起來拍拍裙子哼了一聲。

李君蘭還是躺在地上，忽然問了一句：「如果你自殺，會選擇服毒嗎？」

「啊？」尹照水不是很理解他突然問這個做什麼，但還是仔細想了想，然後回答道，「不一定吧，毒這種東西又不好買，我們是青樓，樓里的藥也就那麼兩種功效，突然買其他的藥肯定不會去熟識的藥鋪……」

「好麻煩。」

「對啊，好麻煩，要我我才不服毒，扯一尺紅綾懸樑豈不更方便？」

「可是毒不是琳琅姐買的，她哪來的毒？」李君蘭從地上起身。

尹照水一愣，抬手摸下巴：「那就是谷大夫騙我們？沒理由啊……」

「谷大夫說的應當是實話。」

「那琳琳姐的毒是哪來的？採購事宜都是婉婉姐掌管，婉婉姐不可能放任任何姑娘帶進來一點她沒查驗過的東西。」

「是啊……毒是哪來的？」李君蘭抬眸去看尹照水。

尹照水也正好回眸望過來，四目相對間兩人似乎的想到了什麼，匆匆往玉琳琅住的房間跑去。

不管自殺還是他殺，玉琳琅這間房除了府衙的人，沒人動過，也沒有再放人進過，玉琳琅中的毒肯定在房間的某處有殘留！

如果玉琳琅是自殺，那她的毒肯定還沒來得及處理，如果房裡一點痕跡都找不到，那就只能是被人投毒了。

玉琳琅的房間保存得很好，府衙的人並沒有亂動東西，府衙查驗後這屋子也被白素婉下了禁令不許人進。

清清冷冷的屋子好似和平常一樣，等著夜幕降臨，等著主人回歸。

層層帷帳都被整整齊齊的仔細束好，房裡的花草也依舊青蔥，架子晾著她最愛的衣裳，妝台上滿滿的胭脂水粉。

李君蘭眼尖，一眼瞥過妝台，發現上面有點突兀感覺，便走近了查看。

「怎麼了？」尹照水看他。

他從妝台上挑挑撿撿了一陣，拿出個才啟封的胭脂盒子遞給尹照水看：「這個好像不是琳琅姐常用的那家胭脂。」

尹照水眯眼打量著：「有點眼熟……但確實不是。」說著她又去拿了妝台上另一盒胭脂，「這個才是。」

「琳琅姐這兒怎麼會有她不用的胭脂？」

「是不是客人送的？」

「或者……照水，你說這盒胭脂會不會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