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離開過的愛(bl篇)第十二章
小說: 戒戀 作者:凤栖·九溪 字數:2033 更新時間:2019-09-22 15:52:42
我從不知道,母親大多數時間都活在恐懼和愧疚中。一輩子含辛茹苦,一天福未享,就自行了斷,離開了人世。在母親的靈前,我跪了很久,是我間接害死了母親,是我的偏執害死了母親。這些年,她擔驚受怕,另一方面是對我這個不孝的兒子的思念。
母親的葬禮辦的很簡單,母親生前不善與人交際也沒有什麼朋友,為數不多的人,在事發的三日後將母親下葬。遺像是母親年輕時候的一張照片,很漂亮。即使是黑白色,也掩飾不住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父親在母親的葬禮上異常冷靜,磕磕絆絆了許多年,到頭來卻是這樣慘淡收場。父親給我講了許多關於母親的事情,很瑣碎,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過來,原來父親對母親的愛是那麼深。
辦完母親的喪事,我對父親說學校那邊已經開課了,我得趕回去,畢竟找一份合適的工作並不容易。父親點頭告訴我:「放假了就回來看看。」我點頭。父親將我送到車站,還是站在那裡看著我離開,如同我上大學的那年,他也是這樣,將我送上火車。
從烏市轉到京城的車票很緊張,沒有買到卧鋪,只是湊合著買了張硬座。車上的人很多,過道,廁所里都站滿了人,整個車廂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氣,熱的難受。人太多,接水吃飯都很不方便,加上心情不好,沒有一點食慾。臨近深夜,我胃痛的厲害,一陣絞痛,帶著痙攣,讓我的眉皺到了一起,大顆的汗水從額頭滑落。鄰座的一個中年男人,看到我這樣,起身穿過人群幫我接了杯熱水,給我了兩顆胃藥。喝了熱水,感覺舒服了些,但是胃痛還在繼續。
每一分每一秒都彷彿成了煎熬,但是一想到幾十小時之後下了這火車,我就能見到亦桐,還是讓我覺得安慰。胃痛一直持續到深夜,在困到極點的時候,我終於沉沉的睡去。夢魘亦是,自從母親過世後,我就一直做著各種奇怪的夢,有恐怖,有血腥。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道多久,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車上已經有人開始下車,走道里也鬆快了不少。我起身到車廂的接頭處打了杯開水,緩緩喝下,感覺舒服了不少。胃還是隱隱作痛,吃不下任何東西。臨時客車到站時卻是半夜,我渾身無力地拖著行李走出站台遠遠的看見人群中,我那好看的男孩。他沖我揮揮手。我走了過去,他撲到我懷裡。許久,他抬起頭看著我。「你怎麼瘦成這樣子了,事情處理完妥善了嗎?」母親出事的那天,原本是我打算離開的前一夜,因為這事情,所以行程往後拖了不少。電話那邊亦桐聽著我說家裡出事要晚些天回去。電話那邊的聲音,從激動立馬變得傷感。
我揉了揉他軟軟的發,說:「走回家,我快散架了,回去要好好睡一覺。」
回到家裡,洗了澡,簡單的喝了點粥就睡下了。這一倒彷彿世界末日來了一般。黑的徹底,黑的無止盡。沒有和亦桐多說話,我睡覺他就窩在沙發上看書。一覺睡醒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他煮了點白粥,又去超市裡買了鹹菜和饅頭。簡單的吃了些,我又倒在床上。突然間覺得一切都不重要。
又在家裡躺了一天,覺得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可是一切都已不同。對於母親的死,我還是無法釋懷。身體虛脫了一樣,像一堆爛泥,好想睡到世界滅亡,什麼都不去想。
活著總是有無數的事情來煩著你,即使你本本分分,但還是脫離不了現實的擺布。
我回京城不久,方季也因工作,調了過來,我去火車站接她,替她安排好住處。我和亦桐的關係,至今還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但是方季的到來,讓我必須做出決定,我知道她來京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可是我卻辜負了她對我的期待。
終於在一切穩定下來我告訴了她,我有了自己愛的人,而那個人,不是方季。方季抱著我哭,而我的只是讓她抱著,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方季,我愛他,我不想欺騙你。也不想隱瞞你。」方季帶著抽搐,斷斷續續的說道:「難道我們真的就沒有可能了嗎?」「我無法背棄我的心。我們再這樣下去又有什麼意義?方季,你是個好女孩,沒有必要為了我,毀了自己。」「熠城,我們還能做朋友嗎?」我雙手,扶著她的雙肩:「當然了。我們永遠都是朋友。」方季停止了哭泣,抬起頭,看著我的眼,淡淡的笑,說道:「她對你好嗎?」我說:「很好。」「祝你福祉,我累了,想休息了。」我點頭:「那我先回去了。」
我轉身離開,門緩緩的關上,發出輕微的撞擊聲,這一聲同時也撞擊在我們的心裡。我在門口,站了很久,關上門,我聽見屋裡方季歇斯底里的大哭,十年的感情,十年的祈望,在一瞬間,被我一刀斬斷。我知道,方季是個好女孩,可是我卻傷害了,在我最困難時,陪我一起共度難關的人。我不知道這樣的選擇會又怎樣的後果。也不知道,我和亦桐還能堅持多久。一輩子,可能性太小太小。方季哭了很久,我也站了很久。最終我還是得回去,既然選擇了,也犧牲了,背棄了,那就應該好好珍惜,來之不易的感情。
在我離開的那一刻,我們的感情徹底終結,我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該怎麼走。感情的世界裡,從來就沒有全身而退。
回到住處,已經十一點多了,房間里沒有亮燈,我小心的關上門,洗漱好。看見床的那半邊亦桐,混亂的心,終於找到了一絲安慰,只要有你,就好。
最白的方向感,在一座城裡流浪,不斷迷路,不斷問路……日日年年。覺得做很多事情突然沒有了意義,時常會消極一下,然後再從消極中振作起來,反反覆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