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我疲憊不堪面無表情的說話。

他彷彿沒聽到一樣，竟然是抓了我的手，跟我淡漠的說。

「跟我去上班吧。」

然後也不管我的意願，直接若無其事的把我往他的車的方向拉。

我開始去摳他的手指，他捏的是我完好的右手，而我的左手剛剛康復，力氣卻不怎麼大，我的力氣向來不大，就算憑藉著心裡的那點狠厲和憤怒，一根一根去摳竟然也摳不開他一根手指，他是真的打算把我的手骨捏碎。

「我再說一遍，放手！」

我這一句也帶了狠，陰鶩的眼睛盯著他波瀾不驚的瞳孔，他幾乎飽含柔情的迷茫的盯著我的眼睛看，還想用另一隻手來摸摸我的臉，這個入魔一樣的神情我好像在江轍臉上也看過。

我抬了他的手，狠狠地咬他的手腕，我是用盡了全力，他卻只是微微壓了眉頭。我被他抓的右手手掌和拇指已經全部泛白失血，沒有血液到達手指，如同死人手的寒涼慢慢的傳來。

「言深，你真的想擺脫江轍嗎？」

我感覺手指冰冷冒寒氣很有意思，就站好了將自己注意力放在了自己已經雪白的手掌上，抓著我的小青年作為一個醫生居然還沒有意識到他已經要活生生把我右手手掌給捏下來。

「我在想。我要救你，前提是你必須活下來再屬於我，你能不能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能活下來，再回到我身邊？」

他現在說話的語氣沒有冷酷沒有淡漠，全是攤開來看的溫柔和商量，但是他握著我的手依舊很緊，緊到麻木僵硬。

我的右手可能真的要廢了，手指已經寒到無法伸直只能成爪的狀態。

「我答應你。」

我頹敗的笑，不問原因。

「記住你對我的這個承諾，一定要記得。」

沉潛看著我微微的勾起笑容，我卻渾身顫慄的感受到了一些黑暗因子。

沉潛注意力終於落在了我被他捏到報廢的右手上，他沒有一下子鬆開，不然血液迅速衝進去可能會讓我的手臂都抽筋，他慢慢放鬆了力氣，幫我揉按靜脈，舒展手指。

「不然就算是你只給我留下屍體，我也不會放過你。」

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對於沉潛的固有認知，他這句聽起來溫溫柔柔卻陰鶩黑暗的話，第一時間沒有讓我產生害怕恐懼的感覺。

但短暫的沉默後，我心裡爬上來一層區別於對江轍的恐懼感。

如果說江轍給我的恐懼是因為他那些直白赤裸的傷害，沉潛給我的恐懼就是深淵裡溫柔吞噬一切的未知。

「能陪我上完今天的班嗎？上完就暫時分手。」

沉潛現在整個人都格外的溫柔，甚至他的嘴角都帶著笑意，但是正常的沉潛從來不會微笑，他除了一張冷酷的撲克臉，連眼睛都不會表達出除了冷酷以外的其他情緒。

我心臟冷木。

林鹿跟我說過一句經典的話，他說根本沒有正常的人，只有正常範圍的人，而變態都是被激發出來的。

沉潛是嗎？

「好啊，暫時分手。」

我念著他一直固執加上來的暫時兩個字。

沉潛像往常一樣，親了一下我的額頭，給我開車門上去。

他給我拿早餐讓我坐他辦公室的椅子上吃，我喝著豆漿感覺味道非常甜膩。

沉潛吃東西的速度總是比我快，他吃完開始穿他的白大褂，我覺得他很像某些app上的網紅醫生，我挪不開眼睛的看著他這副醫生的常規裝扮。

他關了窗拉上窗簾，突然湊過來跟我接吻，惹火的調情，一下一下的挑逗我，我腦子其實從今早遇見江轍之後就一直不太清醒，被他這樣賣力的勾引，完全不分東南西北，任由沉潛長驅直入的親吻。

八點整，他們要簽到，光是一個吻，勾得我氣喘吁吁，但是他立刻一張不懷好意的笑臉迅速拉開距離，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我的下嘴唇中央就開門去簽到了。

被剛才那個妖孽的沉潛勾引起火的我坐在椅子上躁動不安的繼續把早餐吃完，突然發現再怎麼吃，嘴巴里的味覺再怎麼也不及剛才沉潛給的那個吻甜。

我不自覺的去舔自己的下唇中央，彷彿有酥麻甜蜜的感覺在這裡取之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