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初見
小說: 雙雙喪偶 作者:年更遥 字數:2667 更新時間:2019-09-23 07:15:27
薄伽南慢慢退出了奧德賽的精神圖景,他嫌棄地擦了擦奧德賽噴在自己身上的鮮血,順手拿起擺放在一旁的紙巾,動作又頓了頓。
眾人問:「又怎麼了!」
「我不是讓你們準備點情趣用品麼?就這……?」薄伽南看著桌上的項圈和手環一陣無語,「他手環都帶著了,你還給我這個。」
秦淮雙手抱臂,高傲地抖腳,一臉我明明就給你的不滿樣:「你要的羽毛不是給你了嗎?還有情趣用品不就這些東西,你還要什麼?」
薄伽南挑眉:「皮鞭?夾子?口球?」
聽到了這麼多重口味的東西,秦淮不由放下了手,扯了扯嘴角:「你用還是他用?」
他又覺得這種問法不太穩妥,又問:「用在你身上還是他身上。」
薄伽南答:「他身上。」
哨兵們集體感受到了一股涼意,秦淮的哨兵尼爾首先站了出來:「我不同意。上將,您知道哨兵的身體異常敏感,如果用那種東西,他會瘋的。」
薄伽南點點頭:「那我不幹了。」
秦狗腿伸出爾康手:「別別別!我這就去拿!」
秦淮是騎著尼爾的豹子去的,可想而知,尼爾的臉色有多臭。
等秦淮回來時,薄伽南正一手放在奧德賽的頭上保持輸出,另一隻手握著他的下巴時不時嘬幾下,說是在培養感情,笑得很是妖孽勾人。
秦淮忽然有一股喜極而泣的衝動,就像是女兒終於嫁了出去的那種喜悅,他雙手捧著托盤,將托盤上一系列薄伽南要求的物品一併呈上。
「好了。」薄伽南將羽毛拿在手裡,軟軟的絨毛劃過臉龐,像是撓癢癢一樣,「我們開始吧。」
眾人提氣屏息:「好!」
薄伽南:「哦,對了。」
眾人大哭:「又怎麼了!!!」
薄伽南中肯地提意見:「為了安全起見,請各位家屬帶上白噪豆。」
起碼不是他刷牙沒有這種奇怪的問題,哨兵家屬們便順從地從包里拿出了白噪豆帶了上去。
「好了。」薄伽南緩緩拿開一直放在奧德賽頭頂的右手,用精神力呼喚著奧德賽的名字,「奧德賽,給我醒過來。」
奧德賽的記憶在與自己的伴侶斷了聯繫後就終止了,他只記得他和自己的精神體無暇抽身去救他,然後那若有若無聯結就這麼斷了,奧德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像是自己的心臟被什麼東西碾成了碎片,又有什麼東西將碎片摧毀成了渣沫。
然而他卻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意識已經處於神遊的邊緣,四周都是即將要噴發或者已經爆發的火山,噗一聲爆發出無數火紅色的星子,將他身處的大地染成一片紅色,馬上就要爆體而亡。
思緒紊亂,無措更多的是絕望,他的伴侶竟然就這麼死了,可他最初的目的是能和他自由自在地一起生活,後悔的情緒在不斷醞釀發酵。
那些不通情理的閣老,是他們逼死了自己的愛人,全是他們的錯!全都是!如果不是他們拿了嚮導素,他們又怎麼會實時被監控,一刻自己的時光都沒有,如果不是他們追著布魯斯不放,布魯斯又怎麼會墜下塔身亡,全是他們的錯!
奧德賽忽然睜開了眼,冰藍色的瞳孔染上了血色,他驚奇地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神遊狀態,他謹慎地環視著周圍一圈正在看著他的閣老們和他們的哨兵們,心中的報復欲激增,身體立刻做出反應,想要撲上去大殺四方。
只是手腳似乎被什麼東西捆住,奧德賽瞥向自己的右手和左手,發現自己被釘在了牆面上,根本無法動彈,他嚐試著用自己的力氣掙扎開,卻聽到了一個冷冰冰的男聲。
「這是專門對付哨兵特製的超重磁力鎖,我不覺得你能打開它。」
奧德賽將目光投向自己的身側,聲音的來處,仔細打量著這個說話的人,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那耀眼的五星肩章,其次再是那張被白色羽毛遮住了大半的俊臉。
一雙半隱半現在羽毛後的桃花眼勾魂,細小的絨毛時不時輕擦過高挺的鼻樑,微微向上翹起的淡色薄唇有著漫不經心的疲懶,幾乎每一處的五官都被上帝精心雕琢過,令人嘆而觀止。
男人的相貌雖然驚艷,但也比不上他那肩章上的五顆星星,奧德賽一瞬就想到了那個名聲顯赫的名字。
五星上將,薄伽南!
奧德賽的瞳孔微縮,驚恐地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
薄伽南微微挑眉:「你認識我?」
怎麼可能不認識!薄伽南的名字,誰會不知道!
在他上學的時候,他的導師每每看到他就不住地搖頭感嘆:「若是你能和薄上將結合就好了,但雷諾上將的死對上將的打擊太大了,約莫這輩子是不會再找伴侶了。」
緊接著,他的導師又會惆悵地嘆一口氣:「不過要是真有可能,上將也一定不會選你的。上將的品味……」
他頓了頓,似乎是在找一個合適的詞語,隨後又似乎是失敗了,他嘆了口氣:「很特別。」
奧德賽起初以為是薄伽南對於顏值的品味有些特別,畢竟戀丑癖在這個社會上也很多見,可等到看到那位已故哨兵的長相五官周正,一表人才時,奧德賽納悶了,直至被自己的嚮導興高采烈地科普了他學長偉大且光榮的戰績才有所領悟。
雷諾配不上薄伽南,這是奧德賽以及眾人共知的事實。
奧德賽當時也和其他人一樣遺憾,若是薄伽南找一個與他能力相當的哨兵,或許如今也不會淪落到喪偶的地步。
雖然那時年幼且天生驕傲的哨兵也並不覺得薄伽南有多麼了不起,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導師和他的嚮導成天叨擾他耳朵的薄伽南只是被虛誇,被神化了而已。
或許生在同一時代,是薄伽南配不上自己,那一年小小的哨兵看著熒幕前被授予五星勳章的男人,高傲地關掉了視頻。
奧德賽沒有想過,這個到處雲遊四海的神秘人物會站在自己面前,他更是沒有想過,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這種情形下的相遇太過震驚,以至於他都忘了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薄伽南專註地凝視著奧德賽冷峻的表情,用雙指捏起奧德賽的下巴:「你是不是想問我,我要做什麼?那我問你,偷襲倫敦塔是幾等大罪,你可知?」
偷襲倫敦塔,和西元二千年時刺殺個國家首腦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死罪,這奧德賽當然知道,但他不在乎。
倫敦塔里的嚮導素讓布魯斯的蹤影無所遁形,不管他們在哪裡,塔都能找到他們,一點人生自由都沒有,彷彿他們只是做任務的機器,根本不論他們是否願意,是否會有生命危險。
奧德賽還記得那次他受重傷,昏迷了三天三夜,醒來時只看到眼眶紅的像桃子一樣的布魯斯泣不成聲地向他說:「我不想再出任務了。太危險了。薄學長的哨兵都會死,他是多厲害的人啊,但他的哨兵還是死了!可我不想你死,你死了,你讓我怎麼辦?」
所以,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他都和布魯斯約定好了,成功的話,那他首席哨兵也不做了,偷偷溜到一個人跡罕至的星球過上神仙眷侶般的生活,如果失敗的話,便一起殉情好了。
可是,還未等到他們歌頌自己的愛情,布魯斯卻已經先被他們害死了!
想到這裡,奧德賽露出了鷹隼般的眼眸,如有一道閃電向隔絕屏障外的尼爾投去。
明明信息素被屏蔽著,尼爾也感受到了那股煞人的力量。
「哦~」薄伽南饒有興緻地在尼爾難堪的臉色和奧德賽兇狠的眼神之間徘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奧德賽。內閣準備以德報怨,他們非但不追究你偷襲倫敦塔的罪行,反而要嘉獎你。」
薄伽南微微一笑,將自己的唇印在了奧德賽的嘴唇上:「他們要把我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