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吃完晚飯，已經很晚了，周楠在廚房裡洗碗，陸洵就坐在他家的沙發上，四處摸索，在沙發的靠近陽台推拉門的地方，放著一個矮櫃，陸洵好奇地打開來看，打開的時候他還朝著廚房裡的周楠喊道：「我看看你沙發邊的矮櫃看看啊。」

「什麼？」周楠在廚房並沒有聽清陸洵在說什麼，他皺著眉頭，把水龍頭的水關小了點。

「我說！」陸洵喊道：「我看看你沙發邊的矮櫃啊。」

「哦。」周楠說，「隨你。」

在那個矮櫃里，放著一個switch，手柄是藍白的經典款，看起來保存的很好。陸洵給它充上電，然後開機，裡面有三款遊戲，馬里奧、塞爾達傳說以及分手廚房，在遊戲機邊上放著兩雙手柄。

陸洵低頭拿起一個，也不知道再想什麼，過了一會，他看到周楠從廚房出來，正在整理自己的袖子，於是他揚了揚自己手裡的手柄和遊戲機，他說：「一塊玩玩？」

「玩什麼？」周楠看見陸洵手裡的遊戲機，稍微愣了一下，然後往前走了一步，坐到陸洵的旁邊，自然的接過他遞過來的手柄。有那麼一瞬間，他忽然覺得坐在自己身邊的是盧北，可他也知道，在大二的時候，盧北就不玩這個了。

「分手廚房？」陸洵瞅了一眼周楠，然後說。

「好啊。」周楠把遊戲機連上電腦，然後坐到陸洵的身邊，兩個人挨得很近，近的，連呼吸都好像粘在了一塊。陸洵側頭去看周楠，隨後他忽然靠近，讓周楠有些驚慌的朝左邊躲了一下，細看的話，還能看到他的耳根有些泛紅。

「幹嘛？」周楠問。

「恩？」陸洵眨了眨眼，他莞爾一笑，「就是看你長得挺好看的，沒想到皮膚也這麼好。」

「不玩遊戲？」周楠揮了揮自己的手裡的手柄，遊戲已經開始了。

「玩啊。」陸洵瞬間坐好，他知道，有些事情，得慢慢的來。

電視熒幕上的小人，不慌不忙的走動著，周楠指揮著陸洵要怎樣的走，有時候陸洵也會指揮周楠怎樣的移動，去拿什麼東西。就好像本來沒有的默契，忽然之間就有了，彷彿只要一個動作，就能讀懂那個人下一刻需要的是什麼一樣。

「你把番茄給我。」

「肉切一下，土豆也要切。」

陸洵忽然沒在動了，他看著離自己很近很近的周楠，那手臂貼著手臂的溫度，灼熱的讓他的心臟都開始跳的很快，他望著周楠，眼神專註又深情，就像以前坐在圖書館裡，他特意坐在周楠對面的那一張桌子上，面對著他，隔著書隔著空氣，專註的望著那個清瘦的少年。

「喂，你怎麼不動了？」周楠側頭去看他。看見陸洵如此專註的眼神，他把眼瞼垂下，慢慢的把頭轉了過去，盯著熒幕，耳朵微微泛紅，後面想要說的話，也都咽了回去。電視熒幕上的遊戲，顯示失敗，他把手柄放到茶幾上，站了起來。

陸洵伸手去抓周楠的手，用力的將他往下拽，周楠側過頭準備問他幹嘛，卻毫無防備的兩人唇瓣靠在了一起，他愣了一下，準備起身，卻被陸洵用力的拉住，甚至陸洵的另一隻手也按在了周楠的肩膀上。

一吻終了，陸洵依舊拉著他，他凝視著周楠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我愛你，我們在一起吧，試一試。」

周楠彎著腰，右腳跪在沙發上，也回望著陸洵，他張了張嘴，把眼瞼垂了下去，望著兩人的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盧北就有那麼好嗎？」陸洵說，「給我個機會好不好？周楠，求你了。」

「我......」周楠重新抬眼望著陸洵，眼眶紅了，卻只說了一句話，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陸洵將周楠擁入懷中，抱得很緊很緊，他說：「我曾笑我自己對你一見鍾情，可是我就是喜歡上了你，從我大學第四年的時候看見你，我就不可自拔，我像病了一樣，喜歡你喜歡的連夢裡都夢見了你很多次，周楠，我不比盧北差，他不就是比我早認識你嘛，不就是陪了你那麼多年嘛，我陪你下半生，下輩子，下下輩子好不好？」

「他不給的我給，你不敢的我來，」陸洵說，「我在，我陪你。」

「好。」周楠輕輕地說，他說的話很輕很輕，輕的像是母親離開家時的腳步聲，也輕的像那個小小的自己，抱著枕頭坐在外公家的床上，望著滿室的漆黑，流下的淚水一樣。

他悄悄地伸手去拉住陸洵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