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調查，白玲玲的社會關係非常簡單，和她聯繫最多的就是粉絲團的成員。

而惡意郵件的調查結果也不令人滿意，郵箱不是實名註冊，發郵件的IP地址都是網吧、咖啡店等公共場合，調查起來難度很大。

楊樂看了看錶：「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的重點是調取監控尋找嫌疑人，行了，都下班吧。」

回到家，楊樂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又爬起來套上衣服。

睡不著的時候，楊樂就會起來跑步，全速跑個二三十公里累成狗，不管心裡有多大的事都能倒頭就睡。

在心裡把案子從頭梳理了一遍，沒覺得有遺漏，再抬頭，卻發現自己跑進了魏滿居住的小區。

怎麼這麼沒出息？雖然是暗罵著自己，但是兩條腿還是不受控制的跑到了他家的樓下。

窗戶是黑的，他是沒回來還是已經睡了？

一束車燈打過來，楊樂怕擋了路，往後退了幾步，那輛車卻是停在他的面前，車窗搖下，出現魏滿的臉。

「你怎麼在這兒？」

真帥，楊樂花痴了一下，隨即就覺得自己像是做壞事被抓了包。

「我……跑步，不小心就跑過來了。」

「上去吧。」

「不了。」楊樂突然想到，都這麼晚了他還回家而不是睡在辦公室，是不是因為家裡沒有了自己這個礙他眼的人？

「那個，我走了。」楊樂用大大的笑臉掩飾了糟糕的心情。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就是出來跑步的，再見，等你電話，咱們去辦離婚……離婚！」最後兩個字是說給自己聽的，他這麼討厭自己，不離不行了。

魏滿從車上下來，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才停好車上了樓。

打開房門，看著黑漆漆的屋子有點愣。

上國中的時候和楊樂大晚上的關著燈看恐怖電影，被嚇的好幾個晚上都睡不好覺。

雖然早就沒事了，但是楊樂搬過來之後，總是會給他留著門口的小燈。就算是他要出任務，走之前也會想著把燈打開。

皺了皺眉，拿起鑰匙鎖了門，開車回了醫院。

楊樂用盡全力跑回了家，進了家門幾乎是累癱在地上。

急促的喘了一會兒，衝掉一身的汗水，伸展四肢仰躺在床上，被魏滿討厭的想法怎麼也忘不掉，想睡覺是不可能的了。

長嘆了一聲，穿上衣服拿了東西回了警察局。

早上，三個人前後腳進了門。

遠子樂呵呵的和他打招呼：「隊長，早呀……」

小吳說：「隊長，你怎麼這麼早？」

勇哥問：「隊長，你是沒回去嗎？」

「睡不著，就過來了。我查看了一部分監控錄像，在郵件發送的前後五分鐘，有一個女孩子出現過……就是她……我查過了，她叫邱敏，二十一歲，在校大學生，因為尋釁滋事被拘留過，學校給她記了大過。」

小吳說：「我猜猜，她是方淼的忠粉，被拘留，是因為和別的明星粉絲起了衝突。」

「沒錯，她特別喜歡方淼，我查過她在網上的留言，只要有人說方淼的一點不好，她就會開罵。」

遠子說：「這種骨灰腦殘粉可是最可怕了，不過這個人，我怎麼覺得見過……隊長，你看，白玲玲生前參加的最後一個活動，邱敏就在現場。」

照片里，邱敏窩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別人都很激動，只有她是一臉的漠然。

「查查她現在在哪兒，叫回來問話。」

幾個人分頭去查，沒一會兒，勇哥笑著說：「她就在拘留室呢。」

遠子問：「勇哥，你怎麼知道的？」

「我把她的照片放到系統里了，顯示她剛被帶進來。」

楊樂說：「走，看看去。」

到了審訊室外面，剛好碰到了當值的巡警：「楊隊……」

「辛苦了，這人是怎麼回事？」

「一大早就在一家經紀公司里鬧，前台報了警，就把她帶回來了。」

「她和我們的一個案子有關，我們想先問問她。」

「要是你們把她提走，我還省事了呢。」巡警打開了審訊室的門。

「謝謝啊……」

幾個人進到審訊室，邱敏說：「只要你們能給方淼洗清冤屈，你們給我按什麼罪名我都認。」

楊樂問：「你說的方淼被冤枉，是指他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對呀，方淼那麼優秀的人，不可能喜歡男人。」

「我們和他談過了，他和照片上的男人是真心相愛，他們兩個還準備結婚。」

「不可能……」邱敏拍著桌子大叫，「他不可能喜歡一個男人，我不允許。」

遠子說：「性取向是他自己的事，他媽都管不了，有你什麼事兒？」

「我那麼喜歡他，他代言的所有東西我都買了。我是他的衣食父母，他必須要聽我的，他不能是同性戀。」邱敏的情緒很激動。

楊樂給她倒了一杯水：「你現在被關在裡面，你說什麼他也聽不見。」

邱敏大口喝了水，抹了抹嘴說：「他不能喜歡男人，我那麼喜歡他，不能讓他做這麼丟臉的事。」

「你那麼喜歡方淼，應該很討厭那個把他的照片曝光出來的人吧？」

「那是陷害……白玲玲那個賤人……」

「你認識白玲玲？」

「當然，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只要你們能證明照片是假的，我什麼都告訴你們。」

「照片的真假，需要專業的技術人員去鑒定。是你殺了白玲玲嗎？」

「對，就是我。」

「你為什麼要殺她？就因為照片？」

「什麼叫就因為照片？這是給方淼抹黑……我去找過方淼的經紀公司，他們居然不管。我就自己找人，我把網上和我對罵的那些人，一個一個的全找了出來。

「我揍她們，威脅要殺了她們，她們就全說了。她們在網上的那些回應，全是白玲玲教的。我為了接近她，就加入了她們的粉絲團。」

「你是怎麼殺死她的？」

「活動結束後，我特意給所有人都買了飲料，她的那瓶飲料里，被我摻了殺蟲劑。」

「你是怎麼得到殺蟲劑的？」

「我爸是園林局的，拿到這東西很容易。」

「你是怎麼知道白玲玲拍了那張照片的？」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殺人？難道不怕殺錯了？」

邱敏冷哼了一聲：「殺錯？敢罵方淼的就得死。就算不是她拍的照片，她也是幕後黑手。我只恨怎麼就讓她死得那麼痛快……應該……凌遲、五馬分屍……」

楊樂看著邱敏咬著牙拍著桌子的模樣皺了皺眉，對小吳說：「都記錄好了嗎？讓她簽字……」

勇哥拿出手銬：「邱敏，你因為毒殺白玲玲，現在正式拘捕你。」

邱敏毫不反抗的被帶走了。

楊樂看著口供，不解的搖了搖頭：「就為了一張照片？她甚至都不知道照片是不是白玲玲拍的，人命在她眼裡就這麼不值錢嗎？」

遠子說：「在她眼裡，親爹親媽都比不上偶像，何況是別人？」

「怎麼……」楊樂還在唏噓，卻是接到了電話。

「走吧，來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