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把車停在了一處環境優美、鬧中取靜的別墅區門口，小吳將車窗搖了下來，羨慕地說：「要是我有這麼一棟別墅，讓我少活十年也願意。」

「你要是少活十年，你爸媽和弟妹誰管？」

小吳的父母是和平分手，雖然各自有了家庭，但彼此還有往來。小吳沒有自己的房子，就這家住幾個月，那家住幾個月，後爸後媽對他都很好。

親媽又先後生了兩個弟弟，後媽生了一對雙胞胎妹妹，都比他少十幾歲。做為老大，不自覺的就擔起了照顧四個爸媽和弟妹的責任。

小吳笑著說：「神仙呀、上帝呀，趕快讓我中個幾百萬的大獎吧。」

別墅保安走過來問：「你們找誰？」

「方淼。」

「等我通知業主。」

楊樂拿出警官證：「我們有事找他，在家嗎？」

「在，最近都沒怎麼出門。」

「開門。」

保安按動電鈕：「方先生住十七號別墅，進去直行，第三個路口左轉，第五個門。」

「好的，謝謝。」

楊樂停好了車，小吳按了門鈴。

很快就有人開了門，「有什麼事？」

小吳拿出證件：「我們是警察，想找方淼了解點情況。」

「請進吧……請坐……喝水……他在樓上，我去叫他。」

「謝謝。」

小吳悄聲對楊樂說：「開門的這個男的就是方淼的黑照上的那個人，照片拍的不清楚，現在看見真人，感覺好像也是在電視上見過的。要是遠子在就好了，他肯定能認得出來。」

「遠子還能所有的明星都認識？」

「差不多吧，他對娛樂圈挺有研究。」

聽到樓上有動靜，楊樂站起來，看見兩個人手牽手的出現在樓梯口。不論男女，只要是兩個好看的人站在一起，就是賞心悅目。

「兩位警官，抱歉讓兩位久等了。」

「沒關係……」楊樂收起沒來由的自卑感，「我們是刑偵一隊的警察，我姓楊，這位是吳警官。方先生，請原諒我的直言不諱，被爆出來的照片，是否對你有影響？」

方淼笑了笑：「如果不是那張照片，我現在應該是在瑞士拍戲。」

「你有沒有找人追查過照片的來源？」

「沒有，我也不想知道。如果你們要是查出來了，替我謝謝那個人。」

「為什麼還要謝他？」

方淼執起男人的手放在唇邊輕吻，與他相視一笑後，才回答：「雖然同性戀合法已經有幾年了，但還是有些人不能接受。公司為了我的形象，編造了一個子虛烏有的女朋友。

「我不想讓他受這麼大的委屈，但是公司不同意，我要是私自說出來要支付高額的違約金。現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了。公司正在研究和我解約的事，等我沒有合同綁著了，就和他結婚。」

吃了一嘴狗糧，楊樂有些羨慕地說：「方先生真是豁達……」

自己和魏滿，要是也能……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楊樂覺得自己走神實在是太不專業了，收斂心思繼續說：「但你身邊的人，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憤怒嗎？」

「當然有，公司高層非常生氣，抓著我和經紀人罵了很久。還有那些粉絲，口水戰不停。你們不是公司找來追查照片來源的？」

「不是，我們是來調查一樁刑事案件的。拍攝照片的人叫白玲玲，被人殺死了。」

男人緊張地說：「死了？你們不會認為是他做的吧？自從照片爆出來後，他一直是和我在一起的，我可以證明……」

「這位先生，方先生確實是嫌疑人之一，但目前還是調查階段，你不用這麼緊張。而且，你作為和他有利益關係的人，你的證詞是不算數的。」

「我和他沒有利益關係，我就是喜歡他。」

「我想起來了……」小吳突然指著男人說，「你是……你是……叫什麼來著……你演過電影，還獲得了新人獎，卻在最紅的時候宣布退出娛樂圈。」

方淼摟著男人的肩膀說：「是的，那時候我才有點名氣，他為了支持我，放棄了自己的大好前途。這些年，我一直在想著要補償他，我沒有殺白玲玲的理由。公司當然是很想把她抓出來的，但是肯定也不會殺人。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她有可能是因為別的事被殺死的。」

楊樂說：「不排除這種可能，我們在做各方面的調查。」

「淼，是有一個人一直說要找出兇手給你報仇。」男人輕聲提醒著。

方淼摩挲著他的手臂說：「只是一個生氣的粉絲，不能當真的。」

楊樂說：「是不是真的，需要我們來判斷。」

男人說：「請稍等……」抱來一個筆記本，「這個郵箱是方淼專門接收粉絲郵件的，出事後，有一個粉絲很憤怒。」

楊樂接過來看了幾封，滿篇都充斥著「對你不公平」、「這是隱瞞陷害」、「不得好死」、「我不會饒過這個人的」、「一定要替你報仇」……

「我們需要把筆記本拿回去做調查，案件結束後會物歸原主。」

「可以。」

小吳給他們開了證物收繳收據，回到警察局，立刻把筆記本送到了技術部門。

「隊長……」見他們進了門，遠子說，「白玲玲還真有不少偷拍的照片，我查過了，都是楊絲語的競爭對手，楊絲語能有今天，白玲玲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勇哥說：「還找到了很多計劃，什麼形體訓練、禮儀培訓、如何溝通，就和我老婆研究給我兒子報補習班似的。我覺得白玲玲不是把楊絲語當偶像，而是把他當成了培養對象和賺錢工具。電腦里有白玲玲自製的收支表，與她的銀行記錄基本吻合。

「她之前也追過別的明星，但是收入都不高。自從當了楊絲語粉絲團的團長後，最多的一筆收入是十七萬，付款方是楊絲語的經紀公司，因為她提供的計劃讓楊絲語人氣大漲，這筆錢是給她的酬勞。」

「看來她死了對楊絲語是沒有好處了，有沒有別的發現？惡意郵件之類的？」

「沒有。」遠子說，「她很少在網上發表言論，和方淼粉絲那麼激烈的罵戰，她都沒有參與，不過她的團員倒是言辭激烈，我懷疑是不是白玲玲在背後指使的。」

「查她的通話記錄和各種聊天記錄，看她和哪個團員關係比較好。還要繼續調查她的社會關係，不能排除因為別的原因被殺的可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