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泠孺端坐於櫈上一隻手閑置於身旁桌案上面無表情冷聲道「：袁篤，高軒，李長寧，宣余你們誰願意扮女裝去兌香樓演這出好戲。」

「……」

泠孺看著四五個人跟個木頭似的，具無反應，手狠拍桌子厲聲道「：給我說話！若是你們演好了便是大功一件，就算演不好還有下次機會，身家性命也不會有任何損失，何樂而不為？」

宣余為難支支吾吾道「：泠……領隊……話是這麼說，可……讓一個大男人……打扮成女子的模樣……顏面掃地，誰也不……願意啊！」

泠孺狠狠盯著這群廢物冷哼道「：哼！若是這案件查不出，就聖上那暴戾性子，你們不過是一介平平無為的錦衣衛。你們是要命呢？還是要顏面？」

李長寧靈機一動道「：自然是要命，可泠領隊我們這幾個大大咧咧粗黑不堪的大男人，演扮起女子那風情萬種，指定穿幫啊。更別說演戲，旁人一見到便知不是浮水姑娘，鐵定打草驚蛇。」

泠孺手支撐著下巴打量了下這夥人心想：身形的確都與之不符，而且這膚色……這李長寧說的在理，姑娘家……嘶……等等，那個袁篤倒是身形略矮小，白嫩的皮膚還蠻合適。

想著想著泠孺便開口道「：袁篤，你這細皮嫩肉的，我看你正合適，這次就由你去罷。」

袁篤囂張的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道「：我爹是五品官員，就如今的聖上這幅脾性……哼，就算降罪也輪不到我，你們自便，告辭。」袁篤說完轉身便出了門。

泠孺手扶上了額皺起眉頭搖了搖頭心知袁篤所言皆屬實。

當今聖上脾性確實暴戾，可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如今夏月國對我們高封國虎視眈眈，而王大人又身居要職。那麼大個職位突然空出來，也不能選個宵小之輩。即便王大人再風流做事還是靠的住的。聖上即便再暴戾也會權衡利弊，如今這個朝廷哪還禁得起再失去一個官員，對著這些個官員也不過是紙老虎，也是拿他沒法。

泠孺嘆了口氣擺了擺手對眾人道「：你們散了吧，這次就由我去罷。」

泠孺也不耽誤墨跡什麼，找店家買了身素白色的寬大女裝換上，隨意梳個流雲髻戴支銀釵，抹點胭脂水粉。泠孺雖是個鐵打的男人，可這麼一捯飭倒也算個小家碧玉。

泠孺後又覺得不太妥當，細細想來，還是回了六扇門找了高軒這個不油嘴滑舌也不算太膽卻怕事的做幫襯，稍作休息了一夜，調整了下疲累度。便又輕率的去了兌香樓。

雖說輕率不過泠孺這一路扮作女裝，裝作黃花閨女的模樣，身後的高軒也只被人當做家丁。也不算得打草驚蛇，還引得不少貴家公子駐足觀看呢！

一個好好的大戶人家小姐來找老鴇，老鴇也是起疑，不過聽聞與浮水相識便爽快放行了。畢竟來找浮水的奇怪人可不止這麼幾個人而已。

浮水正席坐在桌案旁品茶，見有人推門而入，淡淡的瞥了一眼溫和道「：這是哪位妹妹啊？好生面熟，新來的吧！後面那位想必就是之前那位公子派來的做戲的罷。快些進來，至於這位妹妹可以去歇息了，便不繼續勞煩妹妹了。」

泠孺面色鐵青卻依舊配合的一口純正男音把話搭上「：浮水姐姐這可是哪的話。妹妹昨日還曾與姐姐把茶言歡，怎的今日便成了面生呢？」

浮水聽見這話差點沒把茶水吐出來，雖是沒吐出來但也被茶水嗆了好一半會兒「：咳咳咳……」

泠孺續道「：姐姐這是怎的了，不過便是把妹妹忘了，何至如此內疚。妹妹是不會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的。」

身旁的高軒似有些聽不下去了，便去樓下散散心。

浮水過了會終於緩了過來「：公子，你莫要鬧了。看，你把你手下都嚇跑了。你說你要派人過來，還真是不曾想你會親自前來。」

泠孺恢復了正常的說話方式直率道「：我缺人，看看我後面的這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也不合適，只得我來。」

浮水想想了高軒的模樣「：也是。不過公子這樣可不行，這臉妝太過素雅，全然沒有煙花女子的嫵媚，騷氣感。全然不像青樓女子，倒像個楚楚動人的大家閨秀。」

泠孺聞此言猛的咳了起來「：咳咳咳……咳咳咳……」

浮水明知故問「：公子怎的與小女子之前一般咳起來了，還似乎比小女子剛才咳的更厲害。」

泠孺也沒再與她胡鬧只是道「：浮水姑娘覺得在下該何時頂樓拋球的好？」

浮水也一下把話題拽回正題上「：這頂樓拋球的把戲也司空見慣，也沒什麼，不過這日子嘛！三天之後。」

浮水「：三天之後，王大人就會入殯。這無疑是讓那幕後之人鬆了口氣。」

泠孺點頭讚許「：甚好，一切便依著姑娘來罷。」

浮水「：這幾日兩位公子就不要出去了，在小女子處暫避風頭罷。小女子身為頭牌，房間分成好幾處，容兩位借住綽綽有餘。」

泠孺點了點頭「：一切全憑姑娘安排便是。」泠孺帶著回來已有一陣的高軒進了另一間房間。

泠孺關上門給對高軒說「：有什麼要問的？」

高軒疑道「：領隊怎麼知道？」

泠孺冷笑道「：你不回房卻一直跟著我，猜到的。」

高軒撓了撓頭「：……領隊是不是太信任這個煙花女子了。」

泠孺冷聲道「：我自有分寸，你且去吧。」

高軒一邊轉身推門一邊警告泠孺「：莫要壞了大計，這可關係著我們的項上人頭。」

泠孺滿不在意道「：我比你更有分寸。」

高軒也沒再說什麼，便進了自己的房間心想這領隊再蠢笨也不會拿自己的項上人頭胡鬧，更何況這領隊可一點都不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