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泠孺去了趟兌香樓，走到兌香樓口聞著裡面的濃郁刺鼻胭脂味心想：準是不錯了，就是這種香味。

泠孺喚來老鴇，老鴇穿著一身花紅柳綠的衣裳，頭髮上還帶著朵大紅花朵，手裡還拽著塊紅帕，走路還一扭一扭的，真是讓人反胃。

老鴇帕子一揮拂上了泠孺的臉，泠頭一扭避了過去。老鴇帕子一抖「：公子還真是的。」後又用尖聲嗲嗲的問道「：公子看著面生，第一次來？」

泠孺搖了搖頭故作輕車熟路，嘴角上撇邪邪笑了笑。

老鴇也笑了笑，那粉飾了老臉露出這麼個笑把妝也裂了裂，那模樣……真是不可言說只可意會「：那公子是來找小鶯鳥的，還是來找小澈離的啊？」

泠孺撇開眼不去看老鴇，轉眼過盯著手裡的杯子問答如流道「：我是來找王大人經常找的那位。聽說那位文采極佳，愛把弄文墨，想來別有一番韻味。」

老鴇心領神會「：哦~公子說的原來是浮水啊，浮水可是我們兌香樓的頭牌。看來公子也是個喜弄筆玩墨的讀書人。公子稍等，我馬上去叫她來服侍公子，不過公子得展現出點誠意啊。」老鴇將手伸向泠孺擺出一副你我都是行家都懂得的表情。

泠孺自然不可能不懂，倒不是因為經常混跡在這等庸俗之地，而是因為身處官場之中自然近墨者黑。

泠孺隨意丟了錠銀子到老鴇手裡，隨隨便便打發了老鴇。老鴇也不貪，領了銀子便恭恭敬敬去領人，想來也便是行家了。

泠孺靜坐在廂房內斟茶自飲。不久後房門被打開，來人身著淡粉色外套，外套上還有層薄紗，內束素白色衣物，衣物上也有些許紋路，不過過於偏淡雅便不怎麼顯眼。頭上只釵了根銀釵，釵子款式也是最普通不過的，穿的倒真樸素。泠孺讚許道「：姑娘果真與眾不同。」

浮水也不客套什麼，鞠了鞠躬便坐於櫈上直接開門見山道「：公子想必是為了王大人一事，來找小女子。也不必拐彎抹角，只管說便是。」

泠孺淡淡笑了笑也並未多見驚訝心道：之前著人探查過，畢竟能奪得頭牌而又身處青樓勾搭上王大人這等宵小之徒而不失身之人，絕不是聰明二字能概括的。

泠孺客套回道「：浮水姑娘真是非同一般。」

浮水答道「：小女子資質平平，可引不來錦衣衛大人。」

泠孺聽聞這話才露出一點疑色問道「：你怎知……」

浮水握住茶壺給泠孺手上的杯子滿上茶，也給自己倒了杯從容答道「：公子雖換下服制，可鞋子上的紋路……這東西可不是一般人穿的起的。」

泠孺滿意的笑道「：姑娘還真是心細如髮，是在下疏忽大意了。」（不枉費在下故意留下的破綻，這位浮水姑娘果真是不一般）

泠孺也不再客套直接問道「：王大人近日突然被毒殺於自己書房之中，而在書房我撿到了塊檀木，下人說……」

還未等泠孺說完浮水便插上嘴道「：那塊檀木是王大人準備送我的不錯，可人並非我所殺。」

泠孺和善的笑道「：有件事沒有人知道，我曾拿檀木去仵作處驗過，與王大人所中之毒無差，浮水姑娘空口無憑又依何為憑證？」泠孺搖晃著杯中之水，等待著這位浮水姑娘的作答，心裡覺得還是蠻有意思的，此行不虛。

浮水準淡答道「：他送我之物從不拿回，你說的那檀木應是他所說拿來贖我的絕世好木吧。」

泠孺裝作深思熟慮的模樣，支吾道「：姑娘說的在理，不過……」

浮水小酌了一杯桌上之茶微微笑道「：我是本樓頭牌，傾慕我者數不勝數，而這幾月來皆被王大人所佔，你說若有人慕我成狂，又聽聞王大人要贖我，拿這檀木上門又當如何？」

泠孺嘴角又彎起一個弧度心想：想來這位浮水姑娘斷不會是兇手，如此坦率道出一切。如此聰明的人不妨收納收納。

泠孺笑道「：要的便是姑娘這句，姑娘是絕頂聰明的人，本不該落入青樓這煙花之地。」

泠孺後道「：不如等這件事了結後來我六扇門？」

浮水推脫道「：公子可太抬舉浮水了，浮水可是會文不會武。」

泠孺擺了擺手道「：無妨。」

泠孺湊近浮水耳旁低聲細語了幾句。

泠孺「：姑娘，可考慮清楚了？」

浮水「：公子都如此說了，那浮水便恭之不卻了。」

浮水又問道「：公子方才說等這件事了結之後，浮水想來公子定是還有用上浮水之處。」

泠孺點了點頭「：不錯，我會派個人女裝假扮你高樓投球來定春宵。那時那人定不會坐視不管，定會按耐不住前來赴宴。」

浮水稱讚「：公子真是好生聰明，浮水自愧不如。」

泠孺客套回道「：彼此彼此。」

泠孺敷衍的道了道別「：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浮水也不挽留幹脆利索道「：不送。」

幾句客套話下來，泠孺便匆匆趕回六扇門準備策劃這場至關重要的大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