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深夜，霧氣瀰漫的曲水邊，一片靜謐，安鹹穿著一鍵寬大的白袍子，光腳坐在岸邊，白皙的腳掌拍打著水面，濺起一片片水花，靠在一個穿著黑色披風的男人懷裡，「安鹹」那人把頭靠在安鹹肩膀上，面頰輕輕摩擦著安鹹脖頸「想我了嗎」

「加來，你真的會巫術嗎？」安鹹向後揚起脖頸，方便加來的親昵。

「任意選擇一條魚線，另一頭就是你將要得到的」加來邊說邊側頭，沿著安鹹的脖頸，一路向下啃咬。

安鹹注視著面前的四根魚線，開頭就在自己手邊，而末尾浸在水裡「那另外沒被選中的會是什麼」

「你選擇放棄的東西，或是美好的，或是厄運」

安鹹遲疑的牽起一根，其他的三根忽然斷了，消失的無影無蹤，身後的加來抬眼看了看，發出一聲輕笑「我的愛人，你會忠於我嗎」白袍被緩緩脫下，露出白皙的軀體，那人的雙手親親撫摸著它，像對待一件珍貴的物件。

「只要你能給我想要的，我就給你想要的」安鹹放開魚線，轉過身，摟住加來的脖子。

「哈哈，寶貝，你真是太漂亮了，這身皮肉，」粗糙的雙手慢慢向下，在大腿附近徘徊，突然捏緊。

「加來，你做什麼」安鹹感到腿上載來一陣劇痛，突然不能動彈，原本白皙的雙腿上突然迅速爬滿黑色的魚鱗，不一會兒就被一條黑色的魚尾取代，身後的加來也幻化出魚尾，普通一聲躍進水裡，水底傳來他的警告。

「看吧，安鹹，不要忘了，你我都是最醜陋的人魚，所以永遠不要忘了自己的位置」

安鹹趴在水邊，看著水裡的自己，幻化出原型的自己真是醜陋不堪，渾身黑色的魚鱗細密而扎眼，身後的魚尾不僅臃腫而且短小，魚鰭蒼白，就像老人的鬍鬚，人魚的魚尾就像人類的瞳孔，可以有不同的顏色，不同的形狀，魚尾能決定尊卑，是身份的象徵，而偏偏自己遺傳了最醜陋的黑色，而自己的雙胞胎哥哥安阮卻是最高貴的藍色，卑微的出身讓安鹹在海域過的並不自在，也讓他想急切的擺脫這條尾巴。他一圈圈將將最後一根魚線盤起來，末端是一個玻璃瓶，周圍又恢復了靜謐，細聽似乎有鈴鐺聲「啊，加來，你不如祝福我吧」

洛天受到人魚淚的啟發，推出了一款首飾，雖用普通的藍色多瑙石做原材料，但透過後天的加工，做的幾乎和人魚淚一模一樣，這款首飾一面市，就被搶空，售價一再上抬，遠遠超出了本身的價值，貴婦都被它夢幻的外表迷惑，絲毫不在意它本身材料的一般。洛天白天在公司忙碌，晚上不停的應酬酒會，慶祝這空前的勝利。

「洛少，你真是厲害，佩服佩服」

「哪裡哪裡，董少，過獎了，」

「我說你怎麼這幾個月都不出來和哥們兒玩了，原來是卧薪嘗膽啊，我差點以為你棄惡從良了」

「哈哈，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嗎」洛天笑著說。

「來，那個倒酒的，上去唱首歌」董年指指旁邊一個清秀的少年。

「光唱歌有什麼意思，不如我們玩個有意思的，輸了喝酒怎麼樣」旁邊的一個人說。大家混鬧著贊成，酒會進行不到一半，就有人按奈不住滾到了一起。洛天雖然也喝的醉洶洶的，最後還是推開黏在自己身上的人，不顧旁人的阻攔，最後還是叫車回了家，但家裡卻一片冷清，洛天坐在沙發上等了半天，安鹹還是沒有回來，他胃裡一陣噁心，想找點東西喝，廚房裡卻沒有一點東西。

這時已經是半夜一點了，洛天想起安阮失憶前，無論自己多晚回家，他總會在客廳里等自己，放好洗澡水，熱好飯菜，如果自己喝醉了酒，安阮總能找到合適的東西幫自己醒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子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個重新找回來的安阮就像個陌生人，這麼多月過去了，自己對他依然一無所知，胃裡又一陣難受，洛天只覺得生氣，他煩躁的把所有能看見的東西都砸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