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季陽猛地坐起來，看看時間，半夜兩點，又是個夢，他以前總會夢到人魚，夢都是美好的，這次卻夢到人魚消失，這讓他有點煩躁，身旁刀鳳呼吸平穩，並沒有被吵醒。季陽悄悄走下床，到陽台上點了根煙，心情卻不能夠平靜，白天，安阮對他冷淡的態度還歷歷在目，「可惡」他一拳砸在窗檯上，鬼使神差，他打開手機，撥通了安鹹的電話。

醫院車庫，季陽剛熄火，就聽到腳步聲，他放下車窗，看見安鹹從暗處緩緩走出來，走近季陽，離他一腳遠站住，戲謔的看著他。

「安安，你願意來見我，聽我說。」

「當然，我對我的過去非常好奇。」

季陽這才發現安鹹大衣下只穿著睡袍，露出的一點白色皮膚在車燈下白的發光，吸引著自己的目光留戀，安鹹注意到季陽眼底的慾念，他脫下大衣扔到地上，季陽推開車門，掐住安鹹脖子，把人壓在車蓋上，「安阮，你這是在玩火」

「哈哈，季陽，你不想要嗎」

季陽臉憋的通紅，一手仍掐著安鹹的脖子，一手急切的解開自己的褲帶，瘋狂的佔有了這個肖想了很久的軀體。車燈一閃一閃，見證著午夜的荒唐。

「安阮，今天去醫院檢查，我陪你去吧「洛天出院後，聯繫了精神科的專家，想要幫安鹹治好腦傷。

「好「

兩人來到醫院，洛天偷偷聯繫了婦產科的醫生，他最近感覺安阮似乎記起了以前的習慣，很多行為和過去越來越像，但是，肚子卻一點也沒有變化，或許是男人懷孕和女人不一樣，洛天這麼安慰自己，但他到底按捺不住，想著偷偷檢查一下，他趁安鹹接受腦電波治療睡著的時候，讓醫生做了檢查，結果卻出乎意料，沒有懷孕。

安鹹其實並沒有睡著，他聽著洛天和醫生的談話，覺得有點嘲諷，安阮這個笨蛋，居然會懷上那個男人的孩子，真是麻煩，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件事情，人魚天生比其他生物聰慧，族人之間相互也有感應，特別是雙胞胎之間，安鹹接觸到安阮之前生活的地方，和熟悉安阮的人交往，都讓他產生熟悉感，有時候甚至能閃現安阮的記憶，他覺得自己現在越來越像安阮了。

他當初假扮安阮是出於好奇，現在，他完全被這種生活吸引。洛天的ANN集團，擁有雄厚的資產，人類社會的浮華奢侈，正在慢慢在他面前展現，住過金碧輝煌的宮殿，他肯定不願意在回到自己原來的泥濘小屋。

人魚的世界並沒有像人類想像那樣的美好，以石泥為穴，海藻為被，平時以深海生物為食，也要像其他生物一樣辛苦捕獵或逃避追捕，在人魚的世界裡，他們認為其他生物天生低賤，人魚一旦選擇與其他生物生活，就終身不得再回到海域。安鹹當年機緣巧合碰到一艘巨輪，看見了船上的紙醉金迷，為此，他背井離鄉，一路追隨，而現在，在他面前展現的繁華，比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時，正對面的鏡子漸漸被水汽遮住，白色的水汽越聚越多，越聚越厚，慢慢變得猙獰，像一片片醜陋的魚鱗，奇怪的嘶鳴似乎從鏡中傳來，遙遠而詭異。安鹹聽到了聲音，他輕輕張開口，發出同樣的聲音，像是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