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信片寫了美好的祝福和當地的風土人情，各式各樣的郵戳表明了他漂洋過海的複雜經歷，何北渚把專門放在小木盒裡面，連同過去的厚厚一沓一起。

而重頭戲就是旁邊被隔絕光線的黑絨布包裹住的罐子，就算是放在明亮的客廳也在源源不絕的散發著不詳。何北瑜看了眼何北渚，何北渚上手摸摸，冰涼的觸感似乎是玻璃。

何北瑜把手上的茶杯默默放下，表情嚴肅，何北渚動動喉結，看了眼左旌，身體向後傾，用食指和大拇指揪住黑絨布的一角,緩緩拉開。

你們都經歷過什麼???

左旌看他們的動作，簡直像極了小時候村裡小屁孩點鞭炮炸糞坑的陣勢，生怕鞭炮扔遠了沒炸到，又怕扔太近了濺自己一身屎。

"現在的大佬都那麼會玩的嗎?"左旌不動聲色的朝一邊挪，結果被何北渚抓個正著，定在原地尷尬的扯著嘴角一笑。

何北渚閉上眼睛把袋子一把抽開，是個造型簡潔明了的玻璃罐子。裡面裝著一根根八九厘米的手指，斷口幹涸的血液做的極其逼真，就好像即將要滴下來，就連蒼老皮膚上細碎的皺紋都有仔細刻畫，要說唯一的缺點就是奶茶色的杏仁做的指甲看起來實在是太誘人。

"我還以為是標本，都做好心理準備。"何北渚把玻璃罐子拿在手上笑著說，何北瑜也微微鬆了口氣。

左旌沒見過女巫手指餅幹。一根根手指交錯堆疊在一起，幹涸沒有生氣，乍一眼看上去說是剛出土的他都相信，光是遠遠瞧著就背後發涼。

左旌好奇:"你們以前收到過標本的嗎?"

兩人沒有說話，露出不堪回首的表情。

左旌一窒，突然同情起來。

如果忽略味道，餅幹的味道很不錯，奶味濃郁，酥脆可口，裡面還夾雜著切碎的果幹，暗紅的血液則是醇厚的蔓越莓醬，酸甜的味道很好的中和奶味，就算吃很多也不會膩。左旌起初還下不了口，看兩個人一點心理負擔沒有，也接過一根。不得不說，比他以往在超市裡買的餅幹要好吃的不知一星半點，甚至可以直接忽略瘮人的外表。

何北瑜拿走兩三根，很優雅的小口吃，末了還用絲綢手帕抹去殘渣。

左旌下班的時候就有點晚，現在一折騰就差不多到了飯店。

"快到點吃晚飯，"何北渚說:"哥我就不留你了，趕緊回去吧。"

何北瑜:"???"

左旌忍俊不禁，又不敢笑出聲，不明白何北渚是什麼意思。

何北瑜陰沉的看著他，何北渚一臉嘲諷，"你嫂嫂做飯給我吃，你來這裡湊什麼熱鬧。"

何北瑜:"……"

何北渚叉著腰一手支著門，"不過你也別覺得遺憾，雖然吃不到，但能看得到，"說著何北渚的動動罪惡的小手發了一連串圖片到何北瑜手機上，笑笑:"以此激勵你早日找到另一半。"

站在後面的左旌甚至懷疑，要不是他站在這裡，西裝革履的何總都會抄起棍子把何北渚一頓揍。

何北瑜筆挺的背影，在黃昏下落寞孤獨。

左旌:"……"

何北渚倒是沒在意，見左旌站在他身後，上前一笑:"比起晚飯，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討論枕邊風的事情?"

"何先生——"

"嗯?"何北渚慢慢把他逼到牆角，"枕邊風不是你在簡訊上說的嗎?不承認可不是好孩子。"

"我知道…"左旌撇過頭，自知該主動點，聲音發啞:"何先生想怎麼樣?"

何北渚挑眉，"寶貝，你該主動一點。"他上前一步，手放在左旌的肩膀上。

左旌肩膀上的手有千斤重，壓倒他喘不過氣來。求饒道:"我明天還要上班，不能總是請假…"

何北渚嗤笑:"所以?"

左旌難以啟齒:"要不…要不…如果何先生不嫌棄的話…用嘴好不好?"

他生活在紅燈區的時候難免能從窗戶外面看到裡面的春光，似乎把那麼大的東西放到喉嚨里也不是什麼難事，非要說區別的話可能就是帶不帶套。

何北渚沒想到左旌會這樣說，來了興趣，"早知道你能接受用嘴，我就天天去公司了，隨時隨地做起來也方便。"

左旌窘迫，漲紅著臉對盯著房間里某個角落，聲音細如蚊吶:"只要何先生喜歡。"說完之後他深吸一口氣，聽到頭頂上方一聲笑，左旌還以為何北渚當他是說說，急切解釋:"我是認真的，只要何先生喜歡我怎麼樣都可以。況且我都…"

說到激動的時候他抬頭面相何北渚，才見到他溫柔的笑，眼中藏著珍重，一點不見貪婪的慾望，似乎還帶些年長者的…關愛。

何北渚道:"況且?怎麼不說了，況且什麼?"

左旌哼了一聲，轉身就想走。

況且，他還買了一堆情趣玩具，還有條毛茸茸的狐狸尾巴肛塞，心裡早就做好休息天被日的下不來床的準備。

這次之後，何北渚幾乎天天來公司上班，兩個人不在同一樓層，但勝在左旌每天的事情多，被梁主管安排了各種各樣的跑腿任務，光是何北渚的辦公室就要去三四次不只。大家對實習生總是往高層跑的現象已經見怪不怪，都以為是左旌有個有錢有權的親戚，現在多跑跑是拉近人脈。

閑暇時刻，左旌就癱在何北渚的辦公室里嗑瓜子，何北渚起初忍不了咔嚓咔嚓聲，左旌也沒堅持，回到家之後坐在躺椅上，靠在沙發上，咔嚓咔嚓咔嚓，忍無可忍之下，何北渚義正言辭表示不許碰瓜子。

於是過了兩天。

真香，咔嚓咔嚓咔嚓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