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很熱鬧。

殷靈公準備的食物並非大家之前想的那樣都是山珍海味，而是被改良過的帝北特色菜，所有人都很盡興。

章瑜秋沒吃多少，他想著今天城裡的夜市應該收的晚，一會帶祝彌去逛逛，肯定又會吃些小吃，現在幹脆就少吃點。

「良彬。」

清若澧泉的聲音從上殿傳來，本來喧鬧的大廳突然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從妖艷的西域舞女身上剝落，朝聲音的主人望去。

章瑜秋起身，朝叫住他的殷靈公恭敬的行禮：「臣在。」

「免禮。」殷靈公上下打量著他，眼中帶著有些戲謔色彩的笑意，「良彬啊，你還有幾年就到而立之年了吧。」

「……是。」章瑜秋突然覺得後頸有些涼。

「朕賜婚於你可好。」殷靈公的語氣輕快，是個人都聽得出他心情不錯。

一時間，大廳內傳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人們一時間各懷心思。

這是向章瑜秋示好？不太可能吧，想制約他的權利？我看八成是這樣！不過說不定只是覺得好玩吧……這麼說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然而事情的當事人只是嘴角抽了抽，淡然的說：「皇上賜婚必然是章某的榮幸，但是在章某心中，定然國事比家事重要。如今西北漢門形式嚴峻，胡人隨時可能攻打進來，臣實在是無心風月。你說對吧，季將軍。」

以為沒自己什麼事所以還在吃東西的季將軍季先突然被點名，先是一愣，又立馬反應過來，起立說道：「所言極是。」

殷靈公：「哦？那你把他剛剛說的話重複一遍。」

季先：「……」

眾人心中驚訝，皇上居然連季將軍的面子都不給？！季將軍可是有實權的人啊，雖然遠在西北，可都是精兵強將啊！難道這次他召季將軍回帝北就沒想讓他回去。

然而季先有些無奈看看章瑜秋又看看殷靈公。但是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有一如既往的冷漠。眾人一眼看過去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緒，只以為他生氣了。

也難怪，季先常年駐守戰場，戾氣和血腥味太重，身上的鋒芒又不懂得收斂，在場的江湖人士還好，文臣大多都被嚇得臉色煞白，生怕他一個手快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畢竟「閻王」這個稱呼也不是白來的。

殷靈公本意並不是想讓季先出醜，擺了擺手，說：「朕是說，朕賜婚給章賢臣，你認為怎麼樣啊。」

季先看著沉默一小會，說：「我覺得不太好。」

「哦？」

「姑娘嫁給他和守活寡有什麼區別。」

殷靈公：「……」

章瑜秋：「……」

眾人：「……」

季先不在意眾人驚詫，具體來說，應該是快被嚇死了的心情：「章瑜秋他一看就是公文大過天的那種人，哪家姑娘能受得了自己還沒兩張破紙重要。」

說，說的好像挺有道理。

殷靈公想了想，眨了眨眼睛，說：「那朕給你賜婚如何？」

季先面無表情：「若有萬一，是真的守寡。」

殷靈公：「……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尚王爺有些看不下去了，無奈的說道：「皇兄……」

殷靈公揮揮手意示他不要說話，自己也失了玩笑的心，讓章瑜秋坐下，招呼所有人繼續享用美食。

台中的舞女已經換了成了皇宮御用的樂府，氣氛從熱烈慢慢的轉為和諧，而殷靈公也是小聲的附在尚王爺的旁邊，半是打趣半是認真的說：「一個兩個都不遂朕的意，朕這個皇帝當著還有什麼意思。」

尚王爺臉色不變，只是溫和的笑笑道:「皇兄多心了。」

「哦，那你把你碗里的糖醋排骨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