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長箋數封恐落梅(2)
小說: 重生之盜門縣令 作者:皈祎 字數:2036 更新時間:2019-09-21 19:40:09
這是蘇譽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狽的白曲,一想到青年冒著雷聲,策馬趕過十幾里來見自己,心中不知有什麼感覺。
他笑了笑,翻身下馬。也不管紅衣被雨淋濕,也不管衣服上如何沾滿泥點。他走到了白曲的馬下,沖著那個狼狽的男人張開了雙臂。
「下來,我接著你。」
白曲抹了抹臉上的雨水,看著馬下男人那如山般的容貌,此刻的雲銷雨霽,彷彿瓢潑的大雨都變得微不足道了。他以為這是夢境,一時恍惚。才想起來,蘇譽他絕對不會是那種主動要靠近自己的人。
可是馬下的那人再一次重複了一次,「下來,我接著你。就這麼一次,沒有下次了。」
白曲一聽,管他是夢是真呢!千載難逢的機會怎能錯過,他白曲又不傻?於是便鬆了韁繩,整個人沖那男人倒去。
他跌了個滿懷,蘇譽接了個滿懷。
雨水透過男人的衣服卻是溫熱的,原來早已被那人的體溫給暖過。白曲不知是哭是笑,嗔怪到,「你走怎麼也不打招呼啊,以後你不來抓我了。我就無法無天了!」
他倆相識三載,雖然諸多時候是刀劍相向,更多的時候卻是生死相依。此刻離別,二人心內頓生愁情。
白曲會哭是情理之中,可是蘇譽沒料到的是他會冒著雷雨來找自己。
他皺了皺眉,推了推那幾乎整個人掛在自己身上的青年,故作怒意道:「我只是回永安把航船事件上報給朝廷。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哭什麼?」
白曲邊吸溜著大鼻涕,邊道,「可是孟姬說你不回來了,叫我別去煩你……三爺你也忒狠心了。」他抱的還是那樣緊。
蘇譽甚至有些後悔說要接著白曲了,這傢伙總容易蹬鼻子上臉。可做決定的是自己,既然做了決定那就不要考慮後果。
「我會回來的。」蘇譽保證到,神色是從未有過的認真。他兩手扶著白曲的肩,道:「所以,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內。你別再偷東西了,否則我回來了定不輕饒你!」
白曲趕緊點頭如搗蒜,「那你一定要回來!要不然我直接找到永安,在你們蘇家做窩!」
蘇譽笑了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等我。」
……
春末時,山雨欲來風滿樓;風止時,卻是寒梅隆冬雪難消。
新折一枝冷梅放在鼻尖,擬作那人輕嗅狀,可自己卻半點學不到那人的神韻。白曲輕笑了一聲,伸出手欲接那飄零的雪花。身後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
他猛地回頭,驚喜的想要看到那人熟悉的身影。可開門的卻是青衣女子,女子的眉心結著些愁怨,將他看清來人後的失落凈收眼底。
「爺,別總是開著窗。容易著涼。」香兒將手中的雞湯塞在白曲手裡,然後重重的關上窗戶。
「你這丫頭……」白曲不滿的皺起了眉,眉心卻狠狠的挨了一下。「香兒,你對你家爺下手也太狠了吧?」白曲故作生氣伸手要去攬女子腰肢。
可是女子卻輕巧避開,沖著他做了個鬼臉,白曲推後了一步,被她那個動作逗笑了。
「爺終於笑了。」香兒苦笑了一聲。心裡的滋味透滿了酸楚。明明以前那個人在的時候,自己不用逗他,他都笑意滿滿。如今那人一走,她的爺就像是綠葉少了艷陽,不復笑意更不復生機,整日除瞭望著窗,就是躺在床上酣睡。
白曲看著丫頭臉上的哀愁,想上前安慰,可是腳步似有千斤般,重的他不敢上前。他只是看著丫頭開門,然後走出,頭也不回。
白曲嘆了口氣,他明白香兒對他的心思,可是他也明白自己對香兒是什麼感情。就這樣留著我未娶卿未嫁的念想,到時候傷了的就是那個懷有念想的人。
白曲看著放在案上的白瓷藥瓶,其上冷梅細瘦落紅繽紛,枝頭有一朵紅梅將落不落,似乎風拂而過,那花便會隨風而去。
白曲一恍神,竟伸手要接住那瓶中落花。可手指觸到那冰涼的瓶壁猛地回了神,嘴角微抿,他捂著微微泛疼的心口。
「我的念想又是什麼?」自言自語了一陣,他笑了笑,走出了房門。心裡有了一個打算,他覺得他該找孟姬為香兒紅兒物色好郎君了。
三步兩步便來到了孟姬的門口,紅衣女子墨眉輕蹙,玉指捏著一支狼毫,一邊翻著書一邊在紙上落下清秀的字跡。她時不時的撓了撓有些雜亂的發,又時不時的咬著筆桿,像是很苦惱的樣子。
好不容易白紙上落滿字跡,正要細讀一遍內容好做修改。
可眼前忽然落了一直骨節分明的手,稍一恍神桌上的宣紙便到了白衣青年的手中。
「孟姬寫的詞誒!快瞅瞅!」白曲那著那張宣紙跑到了到了大廳,對著眾妓子道。
眾妓子皆掩面輕笑著上前觀看。
「我看看啊……」白曲一邊展開被他揉的皺皺巴巴的宣紙一邊念到,「春紅……」
沒念幾個字,那氣的滿臉通紅的女子就一把奪過了他手裡的宣紙撕了個幹凈。對著那笑得前仰後合的傢伙罵道,「你又看不懂?念勞什子念!」邊罵邊驅散那圍觀的妓子,「給老娘都散了,圍這兒做甚?一會兒把客人都嚇跑了誰負責?啊?」
妓子們笑著散去。
白曲一手提起一壺酒喝了一口對著孟姬到,「誰說我看不懂了?唉,寫給段公子的嘛。」說完似笑非笑著一把攬過了孟姬,沖她吐了口酒氣,故作老成,「閨女大了,留不住咯!」
孟姬這丫頭自從那回見了段城後總是魂不守舍的,對自己大呼小叫的次數也少了不少。白曲多了解孟姬啊,當然知道這丫頭是真的看上段城了。
果然,一提她的段公子,丫頭的小臉瞬間漲的通紅,支吾著,「你……你別亂說……」而後捏著白曲的衣袖,聲如蚊吶道,「人家才沒有寫給段公子呢。」
瞧瞧這個「人家」再瞧瞧剛剛的「老娘」。嘖嘖嘖,這段城魅力也忒大了點?把一個女漢子深深變作了嬌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