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線任務
小說: 快穿之難上加男 作者:话痨 字數:4054 更新時間:2019-09-22 11:07:37
順著夫人居住的凌妍閣一直往南走,幾顆稀疏的小樹後面,就是莫貴人住著的綺春院。看名字就能窺出二人身份的不同,一個聽著就清雅端莊,另一個活像逛窯子似得。
而通往綺春院的彎曲小徑,那最多隻容二人並行的道路,堆積著許久不曾清掃過的落葉,鋪了滿滿一路,倍覺陰冷。
見自己塞進來的人受如此冷待,白忘塵心情再好,一張俊臉上也忍不住沾染點點寒霜。
「好歹是側妻,將軍這麼安排,就不怕惹怒太師?」剛想開口讓曲勁庭給莫貴人換個住處,
曲勁庭就冷冷道:「皇上,我軍征戰之時,什麼簡陋的住所沒住過?什麼餿臭的食物沒吃過?天寒地凍,食物難以下咽,不也一樣過來了。」意思是,他莫貴人住得偏遠一點就不能活了?
「行,」白忘塵不怒反笑,「橫豎是你的妻,隨你折騰。」
沒有糾正皇帝的錯誤,他的妻,一直都是住在凌妍閣的那位。
至於莫默,他算什麼?一個註定一輩子深鎖院落的男人罷了。
隨行的奴僕,無論是宮裡的,亦或是將軍府里的,聞著二人對話間散發的濃濃火藥味,連大氣也不敢喘。唯有皇帝身後的大太監,嘴角有微微上揚的跡象。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小院前,門口的侍衛本來還無精打采,看見自家將軍的臉,硬生生咽下打了一半的哈欠,拱手行禮。
「將軍!」
還有身側的這位,
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參見皇上!皇上萬……」
「免禮。」白忘塵擺擺手,撇下曲勁庭,率先踏入院落。
入目就是一片蕭條,本就不大的院子,被十幾盆枯萎的花草堵塞死角,散發腐敗的氣味,走近一看,正門處的紙窗居然破了個洞,『嗤嗤』地漏著風,甚至看得見裡面的擺設。
俊臉一寒,就推門進去,還以為會看見一張枯敗的病容,想不到,卻見一身姿挺拔的男子立在銅鏡前整裝。
「什麼人?」聽見推門聲,回頭。
白凈的面,淡色的眉,修容得整整齊齊,讓底下一雙眼顯得越發清冷,瞪人的時候像能折射寒光。再往下看,鼻樑纖巧、挺立,長得非常雅緻,襯托一張緊抿的唇,豐潤的下巴微微拱起,喉結半露,其餘的連帶脖頸,皆隱沒在底衣里,不予窺探。氣質渾然天成,三分冷艷絕俗,七釐清雅淡然,哪怕此時流露幾分緊張,也半分不損其容顏。白忘塵越看越呆,只覺得這張臉眼熟,卻愣是勾對不上姓名。
「哪來的奴才,狗膽包天,這都踩進主子屋裡了?」他不說,身後的大太監卻得履行職責。擺手正要讓幾個御林軍進去捉人,
「莫默?」緊跟著進來的曲勁庭皺起眉,兇惡的模樣,看著駭人,「你穿小廝的衣服做什麼?」
原來這就是將軍。
「見過將軍。」莫默款款行了個禮,按照記憶中那樣,做得滴水不漏。然後才回答:「我的袍子太寬鬆,行動未免不便,只好讓他們拿了套小廝衣服。」祁樂朝下嫁的男人,如同他們的稱號般,都以『我』字自稱,以免混淆。
早知道這人要來,他打死也不從床上爬起來。
行完禮,抬起頭,卻見屋子裡的一行人表情怪異,靜得可怕。
怎麼回事?
祁樂朝的法律規定,嫁了人的男人不能穿小廝的衣服?還是他行的禮有問題?不能啊!莫默思索腦海中的回憶,原主每次朝曲勁庭行禮,都比的這些姿勢,他雖是依樣畫瓢,卻再標準不過了。那這些人是怎麼了?
張嘴正要說話,
白忘塵就笑出了聲,「莫貴人可真別緻。」也不知是真覺逗趣,還是在譏諷。
只見他行禮的對象,正是這舉著扇子前後搖動的祁樂帝。
而曲勁庭,一張鬼煞般的臉,早就雷雨翻湧,怒氣滾滾。
莫默稍一思索,就在腦海里找到這個主兒。
糟糕,一時大意搞混了!
面色一白,『噗通』一聲跪在地,「見過皇上!」
媽的,男兒膝下有黃金,他這一跪,尊嚴都沒了!
心裡吐苦水,動作仍是標準無誤,卻想不起來開口求饒。沒辦法,讓他一個剛剛接受了身份的現代人行禮下跪,已經是極限,哪裡想得到冒犯龍顏可以是誅九族的死罪?
白忘塵望著他規規矩矩的模樣,不像以往那樣一見面就黏上來,言語之間也沒有巴結,驚訝還多過憤怒。「你這樣子,倒讓朕認不出來了。」
難怪他一開始沒發現這人就是莫默,比起之前那個極致媚俗的男人,渾身脂粉味,一條黛眉橫入髮鬢,打扮得比女子還女子,現在的他,重拾男兒風采,反而順眼十萬倍。
龍陽之風盛行的祁樂朝,皇帝也不免於俗。殊不知,莫默這身氣質和打扮,正對他的喜好。早知他換下錦衣華服,姿容愈加出塵,他也不至於將他扔進這裡。
可惜,腦子不好使的男人,哪怕容貌再佳,他也看不上。
想到這,白忘塵對他的驚艷褪去,一雙眸子又掛上淺淺倨傲。
「見你這模樣,也不像久病未愈,朕就不用操心了。」搖搖扇子,白忘塵毫不猶豫地回頭,「全盛,擺駕回宮。」
「是。」大太監將皇帝的情緒盡收眼底,此刻被點到名了,不慌不忙地回應,跟在皇帝身後離去。
眼看一隊華服走遠,莫默才鬆了口氣。
剛放下心,整個人就被一股霸道的蠻力提起來,揪著領子處,連呼吸都困難。
「捨不得?」曲勁庭灼熱的呼吸,灑在他臉上,說的話卻猶如寒霜,「本將軍還沒死,裝模作樣的,給誰看呢?」
「咳、咳咳……」莫默想捶打他的手,整個人卻軟成一團,望著他的眼神,除了不安和害怕,竟還有一絲渴望,彷彿這樣的觸碰還遠遠不夠。
曲勁庭一愣,似乎沒想到會在莫默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狠狠一皺眉,把人甩開,「別用這種噁心的眼神看我。」
莫默跌坐在地上,捂著脖子咳嗽,露出頭頂的發旋,顯得溫柔無害。
媽的!他也不想的好不好?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曲勁庭,他就心跳加速,身體發軟、發熱,一近距離接觸,就活像吃了春藥似得。
「皇帝走了,你最好安分一點,把你作態的模樣收起來。」曲勁庭說:「別以為自己是朵嬌花,對本王而言,你只是顆爛草!」
毫不留情的話語,若是以往的莫默聽了,眼淚肯定『唰唰』地流下來。現在的莫默,只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狠狠翻了個白眼。狗屁的將軍,就是個濫用暴力的混蛋!
等曲勁庭罵爽了離開以後,綺春院又恢復冷清一片。
幾個下人躲在一邊,露出譏嘲的神情,交頭接耳地笑談。見莫默倒在地上咳嗽,扶也不扶一把,只有和他一同進府的洛梅願意管他。
「貴人!」洛梅剛剛掃完地,見莫默這樣,驚叫一聲,連忙把他扶起來。「這是怎麼了?」
只見莫默白皙的脖頸處,留下緊勒後的紅痕,一碰就生疼。
「沒事,別擔心。」看來這將軍府里,只有這一個丫頭真心為他好了。莫默坐在床邊,擺擺手道:「你帶著他們都出去,我一個人靜靜。」
「貴人……」
「去吧。」
「是!」跺了跺腳,洛梅把推搡嬉笑的下人全都趕了出去。
留下莫默一人,卻並不像那些下人所說,要把自己關在房裡泄憤,而是淡眉一皺,敲了敲手腕處的鏈子。
「九靈,出來!」
「……」
得不到回應,語氣開始不耐煩:「系統,滾出來!」
「欸,來了來了……」一把稚嫩的聲音嘟嘟囔囔地響起。問聲尋去,正是手腕處的銀鏈,「找我幹什麼?」
「我的身體是怎麼回事?」
「……」詭異的沉默後,裝傻道:「什麼意思?」
見它這心虛的態度,莫默也猜到了,「你是不是對我的身體下藥了?」要不然他怎麼會一見到曲勁庭就發情?
「下藥倒不至於……」九靈破罐子破摔道:「你的任務是什麼,你還記得嗎?」
「……」這下換莫默沉默了。
「任務目標一出現,你的身體就會感到不對勁,這是為了確保任務完成,維持這個世界的秩序,讓它免於崩塌,影響不大的啦!」
「真的?」他怎麼覺得自己如此反常,脖子被人拽在手裡都不懂反抗?
「真的!」心虛道。
「九靈,你也看到了,曲勁庭對我是個什麼樣子,要我和他……這怎麼可能?」莫默見撬不開它的鳥嘴,沒錯,這系統的原身是只七彩的斑斕鳥,決定放軟態度,「不如換個任務?讓我幹什麼都行。比如,殺了他?」
「咳、咳咳咳……!」九靈撕心裂肺地咳起來,「這可不行!要是殺了任務目標,這個世界就玩完了,我們都會被困在這裡!」
「那你說怎麼辦?」莫默語氣不善道。他是個軟柿子沒錯,做人沒什麼要求,輕易不發火,卻也明白什麼叫知難而退。
「任務之所以叫任務,就是因為它有困難之處,你才剛見到曲勁庭就打退堂鼓,難道不想重生了?」九靈勸道。
聽到重生,莫默又沉默了。他上輩子運氣不好,做什麼都不成,學什麼都半吊子,因為做什麼都會飛來橫禍,禍己累人。和他有交集的,十個有九個窮困潦倒,剩下一個則出意外死了。一開始他還會怨恨老天爺,到後來就放棄了,漸漸疏遠了所有人,倒讓他們時來運轉,重新過上了安生日子。
也罷,這就是命吧。後來報應來了,輪到他死了,本想這毫無留戀的一生就這麼結束也不錯,卻無緣無故憋出一個系統,名為九靈,告訴他,
「莫默,你上輩子得罪了神明,才罰你命運多舛,一生坎坷!如今你橫死,神明大人願意寬恕你的罪行,特賜一個系統予你,只要你完成任務,就能重獲新生,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倒霉了一輩子的他習慣性地懷疑,這種死後還能重生的天大好機會,真能輪到他頭上?後來終是被『普通生活』的許諾打動,來到這古人世界。
想不到,只是從一個坑邁進了另一個坑。
所謂重生,遙遙無期。
九靈見莫默的表情不佳,沒有像之前那樣,因為能重生而感到喜悅,只好一咬牙道:「放心,系統不會坑你!只要你一步一步朝任務前進,系統會給你獎勵!」
「什麼獎勵?」狐疑道。
「你,」九靈語塞,好半天,才用一種放棄般的語氣道:「就給你透個底兒吧,只要你完成接下來的支線任務,就能獲得系統賦予的儲物空間!」
「容量無限大,可隨身攜帶的那種?」
「沒錯!」
「騙子!」莫默嗤之以鼻,「把我當三歲小孩兒哄?那種東西怎麼可能存在。」
「嘿,你還不信?」九靈急眼了,「你能重生,站在這個世界,系統再給你個儲物空間怎麼就不可能了?」
說的也是。
自從他死了以後,所看見的一切都不能用科學解釋。
好半晌,才妥協道:「聽起來不錯。」
「那是!」儲物空間呢,它都想要!
「要做什麼任務?」
「很簡單,去討好曲勁庭的母親。」
「什麼意思?」莫默黑了臉。不僅要滾床單,還要照顧他媽?
「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必須先抓住那男人的媽。這道理,你比我懂吧?」
雖然這話在他聽來有些刺耳,莫默確實懂的。
考慮一會兒,答應道:「可以。」總歸比接近曲勁庭好。
「那好,你趕快去吧!我睡覺了,有事再找。」九靈見他態度緩和,懶懶散散地打了個哈欠,亮著藍光的銀鏈就沒了聲響,變回一條普通的飾物。
憑什麼他揪心,它睡覺?
越想越煩,莫默幹脆往床上一倒,丟開睡不慣的木枕,就這麼躺在不算柔軟的榻上,闔上眼。
腦子卻轉開了。
要怎麼討好曲勁庭的母親呢?
這裡的女人,總歸也是女人,和二十一世紀沒什麼不同。
就用以前的老路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