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源收拾完碗筷回到客廳，客廳里泛著細細的酒味，酸甜粘膩。於子墨已經坐在沙發上，手上漫不經心地翻看著陸源從莫離那裡拿來的那袋資料。

陸源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坐到他邊上的單人沙發上，手伸進褲袋裡剛摸到煙盒，停了半秒，眼角不由自主地掃了眼於子墨，摸著煙盒的手又往邊上掏了掏，掏出一根超市裡滿百贈的棒棒糖，拆了包裝紙塞進嘴裡，含著棒棒糖道：「這幾個人在做鬼差前都很湊巧的在投胎部幹過整整一年，但徐正凱給我們的資料里卻對此隻字未提，官網上能查到的也只有他們做鬼差的工作經歷，這一點很奇怪。明早我打算去投胎部門一趟，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麼線索。你去不去？」

於子墨放下手裡的資料，看了眼嘴裡跟叼香煙似地叼著棒棒糖的陸源，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關了空調打開電動窗戶，起身往吧台走去，路過陸源跟前時，抬手拔了陸源嘴裡叼著的棒棒糖直接扔進了垃圾桶里，在陸源爆發前，丟下兩字：「一根。」

陸源愣了片刻，掏了掏耳朵，眼皮先一垂，再一抬，從下往上撩了於子墨一眼，又往窗外瞧了瞧，「嘿，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我聽錯了？」說這話時他嘴角卻不著痕跡地向上提了提，低頭叼了一根煙，望向於子墨，因為占著嘴，齒縫裡說出來的話就帶了鼻音，「你明天去不去，倒是給個準話。」

於子墨在吧台前，用膠囊咖啡機沖了一杯美式，銀色小湯匙在咖啡杯里輕輕一攪擱在杯碟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幾點？」

「我記得他們是九點上班，我們明早九點出發，如何？」陸源回道。

於子墨點點頭，默無聲息地喝完了一整杯，放下咖啡杯，轉身進了卧室。

陸源抽完一根煙，順手把於子墨剛喝好的咖啡杯拿進廚房洗了，隨後又回到客廳拿遙控器關了電動窗戶，關上燈，回了客房。

半夜，客房的門悄然開了，陸源躡手躡腳地走出客房又躡手躡腳地貓進了於子墨的卧房，半蹲著身偷偷摸摸地挪到床頭櫃前，輕輕拉開抽屜，伸手剛往裡摸，手背就被人一把握住，用力往上一拽，整個人被拖上了床。

於子墨一個翻身直接將陸源壓在身下，單手掐在陸源的脖子上，周身散發出危險氣息，聲音低沉沙啞，「你在找什麼？」

昏暗的房間里，於子墨點漆的魅眸直望進陸源的眼裡，上半身穿著一件墨藍色真絲睡衣，扣子解了大半，隱約能看見從胸口到小腹，紋身和肉體黑白分明，令人遐想聯翩。

陸源目光掃過他的胸口，原本的緊張情緒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頓時尷尬起來，他感覺嗓子有點癢幹咳了一聲，「還沒睡啊，我也睡不著，所以想來找你討論討論案子。」

「哦？」於子墨故意拖長了尾音，左手滑進了陸源的褲袋，身下的陸源身子明顯一僵，於子墨故意在他的口袋裡摸索了一會，從裡面摸出一隻隨身碟，在陸源的眼前晃了晃，「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陸源喉結動了動，半垂下眼，不自然地避開於子墨的視線，「你先從我身上下來。」

於子墨目光動了動，他感覺到陸源的下半身起了變化，崩成一線的薄唇忽然笑了，翻身下來，靠坐在床頭。

陸源暗鬆一口氣，兩手一撐，從床上麻利地爬起來，故作鎮定地坐到了床尾，右手握拳擋在嘴前，又幹咳了一聲，「該解釋的應該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