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和男人……所以……」秦洋真的沒有想要讓他受傷的想法。

可是當時的情況他已經沒辦法去思考，也無法做到紳士，慢慢的，溫柔的。他都做不到。

就結果來看，他的確做得很糟糕。

「……」第一次嗎？

祁北抬頭看向他，原本很想說一句，這個第一次真的是有夠差勁。可是在抬頭看見他那一副幾乎要哭出來的神色之後，所有難聽的話又都變成了其他：「我真的沒事，別擔心。」

算了，這一次就原諒他吧。

祁北勾起嘴角，伸手捏了捏他的臉：「下次對我溫柔點，人類可是很脆弱的。」

秦洋張了張口，他幾乎下意識的就想回答他。好。

下一次，他一定會溫柔的。

可是理智這種東西，總是在這種時候就會冒出來，提醒他。

和一個人類做約定這種東西，是可笑又毫無意義的。

這個人類，為什麼能這麼牽動他，這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和一個人類做了，這種事情已經是匪夷所思的了，居然還想著以後？下一次？真的是瘋了。

「祁北。」

看到秦洋的臉色的變化，祁北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隨即聽到的話，證實了他一貫準確的直覺。

「我認識你姐姐嗎？」

祁北不知道自己該如何作答，祁北比誰都清楚，露西是個好姑娘。

她不僅僅有著公主的身份，她更有一顆永遠開朗積極的心，以前吃的苦沒能讓她變壞，如今的身份也沒有讓她忘記這些朋友。

她是個好姑娘。

正因為她很好，所以祁北……會害怕。

「你，大概不認識她。」祁北說不出謊話來，這是他和秦洋的約定，他不會再對他說謊。

「我想見見她。」秦洋又道。

祁北推開他，感覺身上各處的傷口一下子就疼的劇烈起來：「我去洗澡。」

「祁北，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很抱歉做這種像是在利用你的事，可我需要證實我的想法，讓我和她見一面吧。」

這是這段時間裡，秦洋第一次，用這種真誠的語氣，說這樣的軟話。

祁北腳步有些不穩，突然腳下踩到什麼一滑，差點兒摔到地上，他手快扶住了一邊的櫃子。低頭看到他踩到的……是從腿間滑落的。

秦洋的精水……混著自己刺目的血紅……

祁北喘著氣，努力平復自己如今的心情，不讓太多的負面情緒浮出來。

快點，快點找回原來的自己，把這個被秦洋的寵壞了的男人，拋棄吧，忘記吧。

好半天後，他才低聲回答道：「好，我知道了。」祁北把目光從地上那個污穢的腳印移開，他慢慢走進了浴室，沒有去看身後那個男人的表情。

不讓自己再多期待些什麼東西。

回不來也沒關係，他在手術室外就做好了覺悟。

只要他平安，其他的，他都可以不要，包括他自己的感情還有生命。

祁北從未想過會有一天，一個人的存在會重要過他自己，可是這個人出現了，走到這個結局，他也無可奈何。

他不能去否認，他們的這六年，是他這輩子過得最福祉的時間了。

他不能否認，即便秦洋做出更絕情的事情 ，他也一定會原諒他。

因為不是他的錯，他知道。

哪怕挽回不了了，哪怕只剩他一個人還記得也沒關係。

他平安就好了，他要做的只有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