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看不清兩個男人的臉，但身著黑白裝的身形看著便覺得相貌也差不到哪裡去。

等到了包廂，摘了帽子眼鏡，楚戈才鬆了口氣：「我真怕你的粉絲認出你來，到時候肯定不能安安穩穩吃頓飯了。」

黎想挑眉問道：「你不是我的粉絲？」

「是啊，但我已經和偶像本人在一起吃飯了。要更小心，不然被其他粉絲知道了，我肯定屍骨無存。」楚戈笑道，把手裡的菜單遞給黎想，「你喜歡吃什麼點什麼，我不挑食。」

勾了幾道，黎想把菜單推給了楚戈，「你也選幾個愛吃的，今天是我請你吃飯。」

勾好了，楚戈把菜單拿出去交給了服務生。

等菜的時候，兩人聊了聊拍戲的趣事，楚戈變魔術一般從袖子里抽出長條的禮物盒來，自然地放在黎想身前，「打開看看，是送你的禮物。」

「什麼禮物？」

「算慶祝你學業事業順利的，聯考完沒再見面，本該是慶賀你榮獲聯考狀元的。現在補上，順便祝賀你殺青。」楚戈緊盯著黎想看到禮物的反應，後者很是平靜，拍完《朝華》的黎想越發冷漠，像極了尋風那股子氣質。

打開盒子，裡面放著一枚長劍樣式的玉，系著根紅穗子，純而不雜，在燈光照耀下襯得透亮。

「我很喜歡，謝謝你。」黎想收起來放到包里，「下次回你一份禮物。」

「好。」說完，門被推開了，服務生把菜盤放置好，掃了眼，就看到了黎想那張清俊的臉，她看過《第二次年少》算不得黎想的粉絲，卻也因為少年獨特的氣質對其印象深刻。

發楞時，楚戈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你好，你好？」

服務生回過神，抑制不住地興奮，她結結巴巴地問道：「我..我可以要一張簽名嗎？」

黎想應了，程式化地微笑，送出簽名，等人走了又是一副表情缺缺的模樣。

「你變了。」

楚戈斬釘截鐵地說了句，隨後仔細觀察黎想，「我以為是你舟車勞頓太累才這樣，現在看來不是。發生了什麼嗎？」

把餐具擺整齊，黎想頓了頓還是開口解釋道：「拍完戲沒幾天，回不過神，情緒被影響了，這部戲是悲劇，我現在很難感到開心。」

才殺青三兩天，還是個新人，確實難免。 楚戈沉吟半晌也想不出辦法，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問過宋老師了麼？」

「老師從來沒這種困擾。」

「那我也沒主意了，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總會解決的。要不這樣吧，這幾天你也沒工作，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我想這樣會好一點。」

黎想看了眼楚戈，見對方臉上滿是真誠，點了點頭。

「兩個人總歸熱鬧點。」楚戈咧著嘴笑，半點不復當年高冷學神中二范兒。

見狀，黎想很是感慨，時光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吃完飯，兩個人像做賊一樣去了電影院，隨便挑了部動畫片就進了場。電影院里滿是家長帶著孩子，少有年輕人，黎想摘了帽子，戴著一副沒有鏡片的眼鏡框，看起來斯文俊秀。他皮膚很好，比拍戲前黑了不少，楚戈心想，繼續偷瞄打量。

打量著就對上了一雙眸子。

這樣的視線，黎想忽視不了。電影里英雄打敗了怪獸，握住了好朋友的手。友誼真是美好啊！

場中的小孩子忍不住叫好，渴望自己也能成為大英雄和好朋友一起打敗怪獸。

而這兩個年輕男人卻在對望，一個眼中滿是疑惑，一個則布滿了被抓包的窘迫和羞澀。

燈亮起，散場了。

黎想喝了口飲料，坐著不動，等別人先退場，他忽地湊到楚戈耳朵邊問道：「你為什麼一直看我？」

許是天氣熱，場內太熱，呼吸太熱，楚戈的右耳朵紅了，他故作淡定地回道：「我發現你比之前黑了不少。」

「倒還是很帥的。」

黎想忍不住笑了，沒有戳破，反是問了句別的：「別的粉絲和我看電影也會像你一樣嗎？」他撐著下巴，靠在椅背上，懶懶散散得，目光帶著笑意望向楚戈，似乎能透過軀殼看到靈魂。

楚戈有一種大腦思想被監視的發毛的感覺，「你也不可能和另一個粉絲吃飯看電影了，我也不知道。沒有實踐沒有發言權。」

「那這樣的表現是因為喜歡偶像對嗎？」黎想又問道。

楚戈想說是，卻又隱隱覺得不是，他被問懵了，晃了晃頭，又點了點頭，「應該是吧？」

「應該？做別人的粉絲喜不喜歡也不確定麼？」

這時人也走得差不多了，黎想率先起身，「走吧。」

楚戈跟在後面，出了電影院，他發紅的耳朵越發明顯了，黎想瞥了眼，忍不住彎了嘴角。

「傻子。」

「什麼？」

「沒什麼。」黎想喝完飲料把飲料瓶扔進垃圾桶里，略過剛才的話題，他好像只有和楚戈在一起的時候才覺得有趣。這還真是一個奇妙的現象。

「那看完電影，我們去打籃球吧？我知道一個室內籃球場，人不多，都是愛打球的男生。」楚戈興緻勃勃地提議道。

黎想倒是無所謂，只是這一身衣服不方便。結果楚戈大背包里還放著兩套籃球服，兩雙籃球鞋。怪不得包那麼大，像是去野營一樣。

打完籃球，兩人大汗淋漓，運動完，黎想心裡的鬱氣消散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開朗了不少。

他對著楚戈道：「你想看我演的戲嗎？」

楚戈躺在地上，側過頭，悶悶地嗯了聲，「怎麼看？應該還沒上映吧。我記得一周後。」

「你記得倒是比我清楚。我是說現場演，你要看嗎？」

「在這？」現在是沒人了，不過什麼也沒有，怎麼演。

楚戈正迷糊著，那邊黎想已經起身，找了根小木棍，就朝著楚戈刺去，見來勢不減力道，楚戈忙躲，黎想一邊跟上去，一邊說著台詞，「我今日來取你性命 ，你縱是躲又能躲到哪裡去。」

打完球的楚戈本就體力不支，躲了幾遭連忙求饒，幹脆不躲了。

黎想握著木棍抵住楚戈的下巴微微抬起，說道：「你想死在承影劍下還是自我了結？」

楚戈大聲喊了句：「你的劍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這一句，黎想出了戲，也笑了，確實那是尋風的世界尋風的恩仇，而現在是他黎想的人生，他是黎想，不必背負他人的恩怨。

「那好，我如你的願！」

兩人鬧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