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應
小說: 追著個喪屍皇滿地跑 作者:傻言 字數:2201 更新時間:2019-09-21 16:44:46
邊莠一直跟著那個人影七拐八拐,最後一直到了降城的邊緣。那人的速度一瞬間加快,在閃過一片牆角之後不見了蹤影。
邊莠忙跟了上去。
「人呢?」後頭跟了一路的人四處遍尋不著,焦急問。
「不見了。而且也根本沒有人出來。」
「仔細找。實在找不到了,回去跟段大人彙報。」
「是。」
後方發生的這些邊莠自然不知道。他只是下意識跟著前邊那道身形拐了那個街角,然而一眨眼,就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裡陰暗又冰冷,瀰漫著一股沉沉的死氣。
前方那個人停下來回頭看向他。
「果真是你。」邊莠鬆了一口氣,他果然沒有看錯。
「末世第一能源系異能者。」英軻認真仔細看了他很久,「果然這樣的膽氣讓人佩服。」
「現在『第一』的帽子已經戴不住了,」邊莠說,「你帶我來,應該是知道我想見的人在哪兒。」
「自然。」英軻重新帶路,「跟我來吧。」
邊莠抬步跟在了他的後頭。
這一路都看不清有沒有路,他只追隨著英軻的腳步,他左轉就左轉,他右拐就右拐,艱難又九曲十八彎的路走了足足有十分鐘後,英軻才再次停下了腳步。
面前是一個門簾:「請在裡邊稍候,他很快就會來。」
邊莠對他點點頭,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房間里意外地有絲絲暖氣,除了一張桌子四把椅子,旁的什麼擺設都沒有。
邊莠選了一張椅子坐下,靜待他期待中的人到來。
他等待的時間並不算太長,很快,門簾再次被掀開,一張板正到有些嚴肅的臉出現在邊莠面前。
邊莠站起了身:「你好。」
顧圧吏沖他點點頭,將手上端的茶水放在了他的面前:「邊叔不用客氣。這茶是從死寂山上摘的,水也是水系異能者過濾的幹凈的水,您應該能喝。」
邊莠對他的窩心領了情,把那茶水端到嘴邊喝了一口,果真有些獨特的清香:「謝謝。」他道了謝。
顧圧吏搖頭:「邊叔今日來,是有事要問圧吏吧?」
邊莠點頭,再一次對他不拐彎抹角的直奔主題多了更多的好感:「我這兒有一些東西,帶給你看看。」
說些戴手錶的右手一揮,桌子上瞬間出現了十幾樣的東西。那些東西有石頭,有動物骨頭,有珍珠,有做成標本的花朵……還有一顆,晶瑩透亮,如同小孩拳頭大小的晶核。
看著那些東西,顧圧吏眼皮跳了跳。
「我前幾天找到的它們,然後無意間,發現了一些東西。」邊莠解釋。說著他拿起了那顆有鵝卵石那麼大的,裡邊映生著繁複圖案的石頭,「這是五歲時應缺送給我的第一件生日禮物。他在裡邊,」手指指向那顏色墨綠的圖案,「藏著給我寫的信。還有這些,」手指一一撫過那些躺在桌上的禮物,最後把那顆晶核拿到了手裡,「每一件裡邊,都有同樣的信,整整十二封,他寫了十二年。」
顧圧吏眼眸動了動:「所以,你為什麼沒有早一點兒發現呢?」
「……」邊莠啞口無言。
「應缺曾經跟我們說,他是缺,你是陷。你們倆天生就是為彼此而生的救贖。所以他賭上全部的期待,將自己最隱秘,最盛大的秘密告訴你。然而你卻讓他整整等了十二年。」
「你埋怨他想走就走不顧及你的感受對你不負責任,可是早在十二年的等待里,那樣的期待早就成了奢望。他離開,不是你給不了他回應,而是你始終,都沒有了解到真正的他。這末世里誰都活得不容易,可是相對於你們來說,我們的艱難你們更加難以想像。你現在有猜測了,那麼心疼他嗎?在以往隱忍又堅強的十七年裡。」
邊莠張了張嘴:「所以……」
「是的。」顧圧吏回答地快速又直接,「應缺跟我們一樣,都是喪屍。他是我們所有人裡邊,最早恢復神志,然後背負了比我們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更多苦痛的人。」
「那,」邊莠覺得自己的聲音跟著手一起在抖,「這顆晶核。」
「啊,那是他的。」顧圧吏看他攥得死死的手指,「我不知道他鼓足了多大的勇氣,也不知道事後他是怎麼到現在還活著的,或許這就是他比所有人都要承受更多的原因。」他忽然盯住邊莠,「我很好奇,看晶核的樣子,他送你的時候應該是去年,那時候你竟然就沒有疑問,好奇他怎麼在這個所有人看來喪屍都是稀有物品的時代,獵殺了一隻喪屍並且取得它的晶核的嗎?」
邊莠:「……」他甚至完全記不起來當初得到這個晶核的全部細節。
看他頗受打擊的樣子,顧圧吏也沒再多說什麼,他起身打算離開這個地方,給這個末世最優秀的異能者留一個安靜的空間。
「堇垣埌怎麼樣了?」就在他手指碰到門簾的時候,卻聽到他忽然問。
顧圧吏停了停:「我咬了他。現在是喪屍的樣子,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擁有神志,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但我會等著。」
門簾掀開,眼前再沒了人影。
邊莠雙手捧著手中的晶核,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樣的感受。
他從小就知道應缺懂事得讓人吃驚,可是他從來不知道,在他那樣懂事的背後,曾經一年一年,奢望過自己的回應。
那個早上,他以為自己永遠得不到自己肯定回應而離開的那天早上,他甚至把一份完全研究喪屍的材料交給了他,連同這顆晶核一起,將他最重要,最馬虎不得的生命都交到了自己的手裡。
如果……如果那天自己把那份材料上交了帝王,如果什麼時候自己吸收了這顆晶核,那……
他不敢想。
胸口疼,像是誰在那兒賭了一塊石頭似的,血液不通的快要死過去的悶痛。
應缺,應缺應缺……
他在心裡一聲聲叫著他的名字,不明白自己是想要緩解疼痛,還是覺得這樣的疼痛尚且不夠。
那兩個字像是最好的解藥與最毒的毒藥的結合體,讓他撕心裂肺,又無法離開。
「你為什麼要給自己改名字叫缺啊?」曾經好朋友告訴過那個嬰孩的名字,並不是應缺。
「因為你是莠啊。良莠不齊,是不是就說是缺陷的意思?那麼,我就陪著你,做一個完整的缺陷體。」五歲的小孩肉嘟嘟的一個,對著他快樂微笑,「我們兩個就是要,做不一樣的末世俠客!」
過去十二年,始終是都他在朝著自己艱難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