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廁所的嗚咽聲
小說: 以時間之吻 作者:不斥 字數:2832 更新時間:2019-09-22 08:31:01
單冕在監獄裡度過了一天,次日,麻煩就找上了門。
在食堂里,單冕的餐盤被人一腳踹飛,他也沒惱,丟掉塑料了勺子,拽著那個人的腦袋就往滾燙的鹹湯裡面按。那人連聲尖叫,掙扎不開單冕的桎梏,只得連聲求饒。
食堂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故搞得一片混亂,犯人們自發跟相熟的人站在一塊兒,圍觀著熱鬧,卻又不約而同的遠離單冕。
先來挑釁的那個男人,鼻涕眼淚糊了一臉,但因為臉上都是湯水,也看不清。他顫抖的跪在地上,口齒不清的求著饒——方才,方才這個惡魔差點兒把他淹死!
單冕抬了腿,快而狠的給了他一腳——圍觀的眾人只能看見一道殘影劃過,隨後,那人吐了口血,生死不知的昏了過去。
「做個自我介紹——」單冕臉上再不復有笑的模樣,此刻,他整個人都冰冷冷的,像一種冷血動物——於是便不可否認,幾年前的實驗,在他身體里注射的液體,都是發揮了作用的。
他道:「我,單冕。在座各位應該都認識。恕我直言,如剛才那類情況,我希望還是不要在發生了好,畢竟你們都打不過我,惹怒我,又有什麼好處呢?」
他說完,輕輕的笑了一聲,滿是譏諷。他環顧了一圈兒,抬腳離開了這裡。
食堂鴉雀無聲,但卻在他走後,炸了鍋,鬧騰的像是要掀翻屋頂——他們都被單冕挑釁的不輕。
就連跟單冕一間牢房男人,也皺著眉罵他,「大哥,他到底想幹嘛?」
被他喚作大哥的紋身男默聲不語,盯著單冕的背影看,良久,他才說:「與我們無關,告訴弟兄們,以後繞著他點兒。」
「憑什麼——」其他人受不了了,單冕剛才吊的那二五八萬的樣子,讓人恨不得教他做人。
但他們終究也是沒敢鬧,紋身男沉默不語的看過來一眼,誰都噤了聲,紋身男壓著聲音道:「都給我記清楚了,這事兒跟我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別被人當了槍使!」
他只管管好自己的人,別讓他們惹火上身就行,至於單冕究竟想幹什麼,那就不是他該操心的事兒了。更何況昨天單冕該特意提醒他,離他遠點兒。
這一幫人有紋身男震著,不鬧騰,而其他兩個幫會就不這麼「友好」了。
更何況還有一個幫會的老大,是一直恨著單冕的稟承。
關於這個稟承,單冕並不認識,但不妨礙他被人堵。
單冕去上廁所——監獄裡廁所的配置是在糟糕,味道也刺鼻的噁心。他皺著眉褪下褲子打算速戰速決,卻不想,突然聽到了隔壁一聲嗚.咽,哭似得,斷斷續續,像透不過氣一般。
單冕挑挑眉,等慢條斯理的解決好,提好褲子,洗了個手,他才敲了敲隔壁的門,問:「需要幫助嗎?」
一聲粗聲粗氣的男聲響起,「滾!」
隨之而響的,也是一聲高昂的呻.吟聲,而後急促喘.息著的求救,「救……救命,嗚!」
「他.媽.的!」男人咒罵一聲,用力頂了頂身下的人,「你再叫一聲試試?」
單冕將手放在門上,感受著裡面有節奏的撞擊,他心知他這一推就又會惹上麻煩,可他現在最不怕的就是麻煩。
——換而言之,麻煩越多越好。
他收掌成拳,蓄力,向後退了幾寸,隨後狠狠砸上那善門。乃至將門砸穿,一拳落到了男人的腰上。
憑空響起了骨頭斷裂的聲音——男人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卻是軟下了身子,嗬嗬抽著氣,疼的說不出話——單冕直接他脊骨打斷了!
單冕忽略過他,低頭看向那個衣衫不整,嘴角還掛著白濁的青年,問:「你還好吧。」
青年長得委實不錯,不過這會兒正紅著眼圈,怯怯的看單冕一眼,顫抖的扯著自己的衣服,搖著頭,說腿軟。
單冕伸出手,「我扶你。」
青年投過來感激的目光,他在自己還算幹凈的衣服上擦了好幾下手,才十分小心翼翼的抓住單冕的胳膊。
他借了些力站起來,卻還是止不住的腿軟。他朝著單冕抱歉的笑笑。
單冕想說沒關係,他張了張嘴,卻不想腹部猛的一陣疼。
而扶著他的那個青年,逐漸變了臉,那副可憐兮兮的抱歉模樣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妖媚和厭惡。
厭惡單冕。
單冕低頭看著深.入腹部的匕首,又抬頭看眼前的青年,好半晌,才確定他被人騙了。
「稟承?」單冕愣了一會兒,突然想到這樣一號人物,問。
「幸會呀。」稟承風情萬種的笑著,承認了。他輕挑的把嘴角的東西擦了幹凈,與方才的小可憐模樣判若兩人。
單冕明白了,廁所隔壁的兩個人大概是你情我願的,稟承聽到了他的動靜,才即興演了這樣一齣戲碼。
只是不知道那個男人會不會死不瞑目。
稟承微微低下頭,用眼角瞥著他,問:「我演的還不錯吧。」
「自然不錯。」單冕說,他摸上腹部的匕首,打算拔.出來。
「誒,」稟承攔住他,他眼角還帶著高.潮的紅暈,媚入骨了,他輕輕按住單冕的手,柔軟的彷彿女人一般:「帶倒刺的,會帶出來一大塊兒肉。」
「這樣啊,」 單冕回應著,卻完全沒聽進去,自顧自的把匕首拔.了出來。
帶著倒刺的匕首血.淋淋的拔.出來身體,單冕卻似毫無感覺一般,信手將上面的血跡甩掉。他的瞳孔又不知何時豎了起來,此刻一瞬不瞬的盯著稟承,就像盯著獵物的森蚺一般。
稟承臉色未變,依舊是笑,他輕輕開口,說:「都進來。」
他話音才落,廁所的門就被大力踹開——接著一群人涌了進來,不懷好意的打量著單冕。
稟承挑著唇笑,說:「殺了我們的人,不給點兒教訓怎麼行呢?」
單冕沒多追究他話里可笑的因果邏輯,想挑事兒就是了,沒必要扯那麼多借口。他搓了一小團火,扔到了人群里。
但下一刻,那火焰卻被稟承抓住了,稟承的手裡冒著白煙,是水蒸氣。
單冕挑了挑眉,而卻在同一時刻,拔地而起的厚土,將他密不透風的裹了起來,就像一個巨大且畸形的繭。
『土繭』沒一會兒便開裂,可下一秒迎接單冕的,是能將人攪碎的飆風。單冕周身的火焰成絲成縷,將他包裹起來,絲毫不受影響。
稟承手裡還在冒著水蒸氣,他釋放出更多的異能來壓制手裡的火團,妄圖澆滅它。
單冕朝著他走過來,稟承退了一步,身側便有其他人圍了上來,將他護在後面,飆風忽而停止,隨後是鋪了滿地的冰霜,似是要將十八般武藝都上一邊。
不過冰對單冕來說無效,程放那種程度還能剋制他一二,此刻這種小嘍啰,完全不夠看。
冰霜遇高熱化水,卻又在極短時間內再次凝固成冰,遏制住單冕前進的動作,並試圖將他凍住。
不過未果,這下子,氣勢沖衝進來的人皆成鳥獸散狀,臉色難看不敢多留,活生生像個鬧劇。
稟承也沒在意被下了面子,只依舊含笑,眼神深沉而怨毒的看著單冕,說:「沒想到你這麼厲害,是我大意了,只不過明天,看你還能不能這麼從容了。」
「還請拭目以待呢。」單冕結合前一場鬧劇,回答的萬分drama。
兩人之間的氣氛倒好,彷彿下一刻就能勾肩搭背的攀談起來。但真正如何,只有他們自己清楚——譬如此刻,單冕握著匕首,瞬間就架在了稟承的脖子上,毫不猶豫的劃了下去……但卻把人脖子抹沒了。
是真沒了,稟承是水系異能,一剎那就將身體里的水調到受害的地方,匕首劃破了水面。稟承受了這一擊,不痛不癢。
他往後退了一步,摸了摸自己恢復正常的脖子,感慨萬分道:「幸好我反應快。」
單冕扔掉匕首,盯著他的眼睛,「下次就不會了。」
稟承愣了一下,笑著說,「我也是呢。」
單冕突然問:「我倒是突然很好奇,你身體承受傷害的上限是多少?」
稟承不語,忽的湊近了他,抓住他的手腕兒,往自己脖子上放,放浪的笑了,說:「你可以再試試。」
單冕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隨後立馬抽出了自己的手,說我拒絕。
他說罷,轉身離開——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在廁所待這麼久,整個人都要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