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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時間之吻

    單冕覺著自己骨子裡就是淬了毒的,他不正常——不過他儘力活著,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人。 現有的一切都是假象,而在收到那封信後,這些假象盡數瓦解。 信上涉及到了十四年前那個暗無天日的實驗室。那是一切罪惡的開端,是他刻到骨子裡的恨。他沒的選,他似乎活著就是為了復仇。 他踏上了釣魚的路,妄圖以自身為餌,調出當年幕後主使——不過路阻且長,傻.逼還多。 陡然間對他溫柔備至的上司,時不時來蹭吃蹭喝的前同事,以及被二十四小時監控的生活…… 單冕覺得這個仇,復的太麻煩了。 —— 寒越x單冕 時間之主·高維生物·攻x能動手絕不嗶嗶.受 「我沉寂到腐爛,最後卻開出了一朵花。」

    既見故人

    小說: 以時間之吻 作者:不斥 字數:2815 更新時間:2019-09-22 08:30:59

    單冕面無表情的蹲著,蟄伏起來,他的背脊彷彿一張拉滿的弓,稍待指令,立馬離弦——天色以至拂曉,黎明絲絲縷縷的滲進夜幕之中。

    單冕保持著一個姿勢不動,不僅為減低自己的存在感,更多的還是希望能將它一擊斃命。

    只是那玩意兒遲遲不出來。

    回想幾個小時前的一幕,他就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誰他媽能想到那玩意兒能長那麼嚇人,哪怕心裡有防備,也被嚇的臉色發白。更何況還是那種跟他超級不對付的出場方式!

    單冕額角滑落一滴汗水,但他卻毫無察覺,一動不動。

    天光愈亮,可視範圍越來越廣,單冕不了解那東西的習性,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態。

    他只能幹等,大約太陽緩緩從海平面上露了個頭之時,單冕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他說不出這種感受,最形象的感官就是心頭一緊,像是預感到了危險一般。他皺了皺眉,心裡存了疑惑。

    但現下卻不容許他多想——

    他身體四周,瞬間燃起灰色的火焰。火焰貼著他的皮膚,將脆弱的衣料焚燒殆盡。周遭供他隱藏的植物也遭了殃,那灰色火焰極為霸道,只幾個呼吸,就將它們盡數焚毀。

    單冕卻是無暇關注這個了,方才火焰燒起來的一剎那,那個讓他頭皮發麻的玩意兒就出現了。

    其實讓單冕害怕的東西不多,不過那玩意兒長得實在太丑……丑到,引起人生理不適。

    單冕渾身赤裸,也不嫌尷尬,甚至覺著自己好像更適合這樣……

    離群索居,他又不是神明。

    那玩意兒十分人性化的打量著單冕,一雙亮的不可思議的眼睛中有著明晃晃的惡意。

    而單冕也在打量他,從他的外貌、展現出的智商,和周圍被他破壞的程度……他在任何時候都不會輕敵,哪怕是面對孩童。更別說眼前這個看著就殺傷力十足的怪物。

    怪物有著人一樣軀幹四肢,直立行走,它身上覆了一層綠色的粘膜,粘膜彷彿是活的,正在令人反胃的蠕動著。它面部長著大小不一的肉瘤,讓人看不出五官,只有兩顆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仿若融了最深沉的惡,一瞬不瞬的盯著你。

    它歪了歪頭,狀似疑惑。但單冕卻看到它伸出的手指,無意碰到的蕨類快速枯萎。

    他身上的火焰熄滅了一瞬。

    同一時刻,那怪物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向著單冕沖開——熄滅的火焰重又升騰,帶著凜凜殺意,將周圍的一切付之一炬!

    單冕且戰且退,根本不觸碰到那怪物。反而是火焰霸道的裹上它,一寸寸灼燒著它的骨肉。

    「shi…shan……」怪物身上發出令人牙酸的焦裂聲,但它卻感覺不到痛苦一般,伸出手,跌跌撞撞向單冕撲來。它口齒不清的念著,彷彿執念。

    單冕卻不心軟,他甚至沒聽到它在說話,只覺得心跳有些加速,有一些久違的不安。

    這情況有點不對,得速戰速決。他想

    怪物身上的火焰不熄,而下一刻,它卻整個兒的從頭顱開始分裂,就像蟬蛻皮一樣,皮膚飛快裂開、質變,繼而剝落。露出裡面嫩綠的新肉。

    怪物蛻完皮之後還有些愣怔,一時間獃獃的動也不動。

    單冕緊盯著它,熄滅了身上的火,從身側扯來一根手腕粗的藤條。藤條寄長在遮天蔽日的樹上,他一扯還沒完全扯掉,但此刻卻也不要緊了。單冕手裡抓緊藤蔓,腳下發力,踩著樹枝幾個跳躍,快速的移動,靠近著怪物。

    生長在一起的生物,總是自成一套生物鏈,它們十足奇妙的相生相剋著。單冕就是在賭,賭他手裡的東西能『壓制』怪物。

    那怪物不怕火,表皮還有劇毒。受了重傷還能退一層皮自救。

    單冕倒是沒時間細究它能退幾層皮,趁著那怪物一動不動,好像喪失了行動力的樣子,他最好能要了它的命。

    他心裡默數著怪物獃滯的時間,整個人離它越來越近。

    終於,他與怪物擦身而過,再一個折回,將手中的藤蔓纏到了怪物身上。

    藤蔓毫髮無損。

    單冕心中一喜。

    而此時那怪物卻是動了!

    單冕咬了咬牙,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抓緊手裡的藤蔓,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飛速移動著,束緊眼前的怪物。

    藤蔓大概是長在樹上的,單冕到後來有些吃力,拽不動了。他快速固定住藤蔓,隨即退後,全身繃緊看著怪物,他手指之間憑空而出一個灰色的,直徑一厘米的小球。

    藤蔓十分堅韌,繞是單冕被這麼困著,拼蠻力掙開也要個幾秒,而此刻就是這致命的幾秒,能讓他結束任務。反則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單冕手上的小球朝怪物射去,速度足以和光速媲美,一時間空中只留下一道殘影——

    而那怪物也動了,它身上嫩綠的皮膚迅速發黑,然後漲大。以一種極其魔幻且詭異的姿態撐開藤蔓。

    似乎一切動作都變得極其緩慢,時間以兩倍、或是十倍的速度流動,能清楚看到,單冕因驚訝而猛然睜大的雙眸,睫毛微顫的模樣;同樣也能清晰的看到,怪物緩慢的撐開了束縛。

    藤蔓應聲而斷,隨後,是灰色的小球深深嵌入肉體的悶響。

    水有密度,火亦是有密度,只不過火不好研究,更多的人還是更習慣將其稱之為『溫度』。小球是壓縮的火星,裡面的溫度高到離譜。它深入怪物身體,一路帶著高溫,將觸碰之處盡數灼燒。

    怪物獃滯一瞬,似為身體的不適。他體內爆出一聲悶響,隨後是火焰升騰,血肉四炸——時間在此刻正常。這一切不過幾息。

    單冕在這一瞬間躲在一旁的樹後,面無表情的聽著怪物聲嘶力竭的哀嚎,他身側有炸裂的肉塊,是深綠色的,倒是沒引出有多少恐懼。

    不過下一刻,讓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現了,怪物的殘肢開始融化、繼而如水一半擴大面積。然後再次生成一個個的怪物。

    單冕見狀,簡直頭皮發麻。

    而此時他不知道的,他來時的那個傳送通道,正被他的僱主摧毀殆盡。

    ……

    寒越這幾天出門的次數增加,每每還都是一身疲累的回來。這天下午,他回了趟老宅,看到了他名義上的父親在家。

    他同人打了個招呼,就想去書房找人。

    不過沒走成,他被他名義上的父親,寒家的大少爺拉住了。

    ——寒越是寒家撿來的孩子,也就寒越他爺爺一個善念,給了他這條命,並著之後舒適優越的成長環境。

    老爺子原本是想把寒越安在自己名下的,但當時政勢不對,寒家腹背受敵,他怕別人從寒越身上做手腳,就擅自做主,把人放到了自己大兒子,寒家的大少爺名下。

    彼時大少爺剛滿十八。對著這個多出來的『兒子』,是一萬個不情願的,他從小就沒管過寒越,除了過年,倆人基本不見面。更別說父慈子孝了。

    寒越和他實在不熟,一時間被拉住了,莫名:「您有事兒?」

    「寒澄在上面兒呢。」大少爺不自在的提醒道。

    寒越想了想,寒澄是誰?想著,他耳邊突然響起幾聲奶聲奶氣的笑,他側頭去看,看到上次來家裡的那兩個、他沒見過的奶娃娃。

    他有點兒印象了。

    「嗯。」他點了點頭,坐在沙發上等了起來。

    「不是……」大少爺把翹著的二郎腿放下,「你知不知道她來幹嘛的?」

    寒越搖了搖頭,他不知道也不感興趣,但看大少爺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他回視過去,想聽聽他怎麼說。

    大少爺壓低聲音,說:「你一直再搞得那個實驗,就那個什麼基因工程,她看上這個了。」

    寒越手上的實驗可多了,中央區一個,樂園塔一個,自己私下又一個。大少爺說的應該是中央區的那個,過了明路,知道的人挺多的。寒越皺了皺眉,「她什麼意思。」

    「唉,」大少爺看他終於正視這事兒,沒好氣兒的笑一聲,「還不是她自己家的破事兒。她婆家看不上她,她想出這麼個餿主意。」

    寒越聽完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因為他追溯最基本,發現這話聽來哪哪兒都不對勁兒,當然,最令他匪夷所思的,還是寒澄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明明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的。難道因為他們都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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