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混著水蜜桃味兒的他
小說: 以時間之吻 作者:不斥 字數:2993 更新時間:2019-09-22 08:30:58
身後的動靜淅淅索索,甚微,不仔細聽都不會發現,但在單冕聽來卻是十分明顯車。
單冕脖子上掛了個耳機,白色的,熒光材質;巷子里光線不夠,他甫一進來,耳機就發光,就像是在告訴後面的人,頭在這兒,別打錯了——
果然,身後忽然有風聲,是快速動作劃破寂靜的聲音。
單冕微微向前,探身躲過,他一手撤掉耳機,快速轉過身握住那人的拳頭。
那人被單冕擒住,借力向右一轉方向,從他手中掙脫,待穩住身子後,抬腿向單冕腰間狠狠踢去。
單冕趁他還沒碰著,抬腿擋住,隨即又快又狠的踩上他的腳踝,用力壓下。
只聽咔嚓一聲,儼然是骨頭不堪重負發出的悲鳴。
那人一聲悶哼,不退反進,伸手抓住單冕的小腿,用力一扯。單冕向後仰倒,伸手反撐住身體,下意識的向旁滾去。
下一秒,他躺的地方憑空多出了幾把插.進地里的刀刃。單冕漸漸適應了黑暗,壓著呼吸站了起來。
此刻,那人像是才察覺到危險,道:「你就是單冕?」
單冕打架一向沒有跟人嘰嘰歪歪的毛病——他只想著怎麼贏。
那人得不到回應,強撐著淡定,「不告訴我嘛?那我一會兒把你打死,發現打錯了可怎麼辦。」
單冕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他盯著那個人,腿上微微屈膝,繼而猛然發力,腳下踏著一旁的牆壁,而後急急轉身,朝那人的頭踹去。
這一下要是打實了,那人的頭可能就不在了。
那人沒料到單冕會突然來這一下,或是說,他一開始就低估單冕了。他匆忙躲開,萬分狼狽,身體上的節奏全然打亂。
單冕一下不成,反而沉下眸子,握拳朝他打去,見那人拿出了匕首,單冕眸底劃過嘲諷。
那人用一個十分詭譎的角度刺來,單冕應身而上,將手反轉的詭異,貼著匕首抓住他的手腕,然後朝反方向恨恨一折。繼而又將整條胳膊背到他身後,再次折斷。
他就這麼一一把那人四肢折斷,手法幹脆利落,整個動作不到二十秒。
完事兒單冕把人綁起來,用的身上唯一那副耳機。那人死狗一樣的歪在地上,眸子里湧現出莫大的恐懼。單冕站著,微微低頭看他,嘆息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厲害角色。」
他一開始還真被唬住了,心想著是不是那群人要出手了,正警惕著,結果這個人身體力行的給了他答覆——
不是!
僱傭這麼弱的也不嫌掉份兒。
單冕看著地上蠕動著,想逃跑的人,突然想到了赫連深小朋友:沒想到他那位後媽這麼迫不及待呀。
他嘴角勾起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轉手將人帶到了警察局裡。
他說:「這可能是一樁謀殺案,我希望你們調查清楚。」
小警員筆下記著,點頭又點頭,說好的,「這件事我們一定調查清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如是這般折騰了一波,單冕才回到了家。
時間將近十一點半,給他都折騰餓了。他先去浴室放好水,然後給自己下了碗面,面好了水也放的差不多了。
浴缸一旁的架子上,放了一些浴鹽球,是程放上次來買的。
程放嫌棄他,說他過得不精緻,買了包括這個在內的一堆東西,亂七八糟,估計單冕閑的發慌也不會用著。
但用的單冕的錢。
這玩意兒吃都吃不完,別說讓單冕這種不精緻的人用了。
單冕對這些東西平素是看都不看的,管他落不落灰,他反正有錢。可今天也不知道是腦子抽了還是怎麼了,大概打了個人之後比較感性,又是泡澡又是搞浴鹽的。
迷之有儀式。
浴缸里噗嗤噗嗤的冒著泡泡,他悠悠走出去吃面。一時間,整個房間除了嗦面聲,再無其他。
單冕專心吃完夜宵,把東西扔到了洗碗機里,他折到門口掛衣服的架子那兒,從外套口袋裡摸出手機,然後開機。
他把手機放卧室里充上電,然後邊走邊脫,走向浴室。
單冕出來的時候,整個人散發著一股玫瑰和水蜜桃混合的味兒。甜的讓人食指大動,想咬一口。
他圍了條浴巾,裸露的皮膚愈發的白,嘴唇又潤又紅,凌厲灰眸有些迷茫。整個人顯得軟乎乎的。他泡久了,骨頭都有點兒酥了。而且這個要命的甜味還讓他有點兒上頭……
單冕撩了把頭髮,露出了飽滿光潔的額頭,揉了揉倦怠的眸子,他走近柔軟的床,一把撲了上去。
他把自己塞進被窩裡,伸出胳膊夠手機,他總覺得自己忘了點兒什麼——
手機上有一條寒越兩個小時前發的消息,問他在幹嘛。
單冕的大腦有些不清醒,主要是泡久了,他眯著眼睛打字,說晚安。下一秒,寒越就一個視頻請求彈了過來。
單冕一個手抖,同意了,其實純粹是驚著了。
那邊兒寒越疲憊的面容露了出來。單冕開口問他,「有事兒嗎?」
他有些時間沒說話了,一時間嗓子澀的不舒服,說出來的聲音也不像平時,就像他現在身上的味兒。
軟,甜。
寒越頓了一下,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單冕,他喉結動了動,有些微不可察的燥,「沒什麼,看你睡了沒。」
「正要睡呢。」單冕有氣無力道。他閉著眼睛,不想看寒越,只聽寒越的聲音,有些催眠。
寒越配合他,刻意放緩聲音,「睡吧,你的事情我幫你辦好了。」
「什麼事啊……」單冕開始糊塗了。
寒越抿著唇笑了一下,但隨即又有些失意,「沒什麼,你明天就知道了。睡吧,晚安。」
單冕就被哄的真睡了過去,迷濛間,他道:「晚安。」
寒越看著他的睡顏,輕聲道:「晚安,寶貝。」
次日,單冕在滿是粉色捲毛的夢裡醒來,睜開眼的時候整個人還有點兒懵。昨天他睡過去之後,中途又突然醒來了,然後他就失眠數羊,數了一圈兒,某隻羊突然跳到了他的眼前,指責他:你數過我了!咩咩咩咩咩咩!
一隻不夠,其他的也涌了過來,把他包圍住:咩咩咩咩咩咩咩咩!
咩的讓人頭痛欲絕。
單冕抹了把臉,想吃烤羊肉了。
收拾好去學校,上午,單冕正在辦公室里整理資料的時候,兩個警察忽然找上了門。
辦公室里有會客的小沙發,他招待警察坐好,然後溫和道:「請問是昨晚的案子有了眉目嗎?」
「有,」一個年紀略大的警察道,但在此之前,他盯著單冕起碼看了半分鐘,「我們初步判斷,這是一樁買兇殺人未遂案。」
單冕向後靠,很下意識的就像蹺起二郎腿,他腿抬了一下,但又放了下去——這不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公民見到警察該有的姿態。
他問:「請問背後的主謀查到了嗎?」
年齡略長的警察皺著眉,道:「這份文件,這位先生可以閱覽一下。」
「好。」單冕接過。
他打開文件,忽然聽到那個警察問他:「這位先生怎麼稱呼?」
單冕看著a4紙,邊道:「我姓單。」
他說完,那警察明顯愣怔了。然後態度愈發客氣。
單冕就突然想到了昨晚寒越的話,說一切都幫他打掉好了……
單冕耳廓有些泛紅,而後他強迫自己冷靜,看完文件,他還是心不在焉,「你們怎麼這麼敢寫?」
沒錯,昨晚跟蹤單冕,並試圖殺害他的人,是赫連深那位後媽花錢雇的。
單冕早在接手赫連深的時候,就把他族譜都查了出來,不光是赫連深,周逞,盛卿,班上每個人的獨家資料,他都有一份。
這也是他前幾天說要給赫連校長一個『禮物』的原因了。赫連深他後媽從小對他實行捧殺政策,半點兒都見不得他好,跟優秀沾邊兒的所有元素都能讓她整絕緣。
故此,單冕來了之後,赫連深進步飛快,後媽就安奈不住了。
現在單冕手裡這份文件,清清楚楚的寫了,在何時何地,赫連深那位後媽以何種形式,同黑市的人做了交易。言語之詳細仿若親眼所見——
單冕疑惑,就是因為這寫的太詳細了,赫連家族雖說不如幾年前如日中天,但它的底蘊也不是一般人能撼動的,現在這個小警察這麼篤定,要麼是傻,要麼是有恃無恐。
年齡略大的那名警察看著他,眼神複雜道:「上面的命令。」
單冕覺得這麼張揚,都不像寒越的作風了。他不自在的咳了一聲 ,換了個坐姿,道:「這個我能複印一份嗎?」
「不可以。」警察說。
「行吧。」單冕聳聳肩,把文件還了回去。
接著警察又問了幾句無關緊要的——畢竟已經有結果了——最後起身,道:「打擾單先生了。」
單冕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覺得他們來一趟,就是給他遞消息的,他說:「不打擾。」
警察走了之後,他隨後便出了門,去校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