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的時間，齊律在白花花的紙上已經寫了一大串的號碼及名字，寫畢，他還仔細地檢查了一會兒，生怕有漏。

「劃線的上面是家政的，劃線下面是我朋友的。」他搓了搓手，「這樣就可以了吧~警察哥哥~」

「嗯。」辰北拿了紙，收拾了照片，站了起來。

「等下，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再待一天吧。」辰北看著名單上的號碼，無暇顧及他。

「啊……太久了吧，我男朋友還等著我回去呢，我們昨天剛認識，今天就放人鴿子，太慘了。」齊律把玩著手機，「還有，我手機都快沒電了。」

「中午想吃什麼？」辰北抬頭，一下堵回他的牢騷。

「炒……炒麵，加肉絲的那種。」齊律揉了揉肚子，對於辰北突如其來的「體貼」極其不適應。

辰北如沐春風地笑了笑，轉頭就走，臨走前，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折了回來：「新的男朋友？以前的呢？」

「分手了。」齊律長嘆一口氣，「被甩了。」

「什麼時候。」

「上上周這樣子。」

「名字呢？」

「在紙上寫了，畢竟他也來過我家。」齊律遙遠地用手指指了一下，「秦凱，我心中永遠的痛。」

從他的臉上還真讀不出有什麼痛不痛的，辰北在紙上做了個記號，再次轉身。

「哎，剛我進來的時候門口站著的那個像醫生的人……」

「嗯？」辰北耐心地再次回過頭。

「是我喜歡的款。」

辰北眯了眯眼。

「下次讓他跟我說說話唄~」齊律大口地喝了口水。

「他是法醫，不負責審訊。」辰北提上了書面腔調，他又想了想，「不過他肯不肯開口跟你說話，也是個問題。」

在齊律一陣茫然的面孔之下，辰北合上了門。

「結果如何？」王朔已經等在了門口，「我這裡有個好消息。」

「我這裡也有個好消息。」辰北捏了紙，又和站在王朔身後的時析對了個眼神。

「我剛才核對了一下，齊律家的家政公司就是開在他們小區所屬的東海區，名字叫「陽光家政」，公司不大，口碑還不錯。」王朔翻著手上的資料。

「齊律總共叫了三個家政，長期的是一個阿姨負責房裡的衛生，還有一個園丁，期間還有叫一次空調清洗，是短期的。」辰北將手中的紙一折，沿著摺痕分開，「我去調查他的朋友，家政公司的就交給你了。」

「行。」

王朔匆匆忙忙地跑開去後，辰北猶豫了下，還是將那打照片還給了他。

「你是那天我們測驗翻牆的時候拍的嗎？」

時析點點頭，默不作聲地開始往外走。

辰北扯起嘴角，對著他的背影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時析對他來說是個神奇的物種，本以為他默不作聲，又毫無反抗，看起來又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實則觀察力還是很敏銳，考慮問題也很周到，那天他的注意力全在齊律身上，時析居然還記得拍照。

「午飯想吃炒麵嗎？」

他追了上去，在樓梯口停下腳步。

時析回了頭，眼睛裡閃了閃光，隨後，他又低下頭去，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和今天買早餐的地點一樣，早餐的攤子換成了午餐的攤子，熱火朝天地炒著一盆盆菜。

「三份青菜肉絲炒麵……嗯，一份不要加青菜。」

「啥？不加啥？」

「不加青菜。」辰北加大了點聲音。

「青菜？不加青菜可不好吃。」炒菜的大媽念叨了句，還是照著吩咐炒了起來，時不時地看了他一眼，「小夥子，你早上是不是也來了？」

「嗯。」辰北微微側頭，望瞭望站得老遠一臉怕油星子濺上了來的時析，儘管他戴了口罩，卻還是像重度潔癖一樣，油煙衝過來一陣，他就避退一下，過來一陣，又退一下，正是午時，馬路上來來往往車輛眾多，也沒見著因為這裡買飯人多而減速。

辰北往他身後站了站，雙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往路邊上領了領。這個動作讓他覺得自己像是羊媽媽在護著自己的小羊，辰北不由地覺得好笑。

炒菜大媽動作迅速，不一會兒，三份炒麵就已經分開包裝好。

「這是沒青菜的。」

辰北拎了過來，首先塞給時析。

「這份有青菜的，就麻煩你送一下給齊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