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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難負

    有些抵死纏綿的情絲,在每一個孤單深夜,喧囂成上古的洪荒猛獸,把顧成歡從混沌里撕裂。 唯有日光能按耐下這種躁動,卻在下一個黎明前,無聲摧枯拉朽。 懵懂哈士奇轉撒歡狼狗攻。 顧成歡。 鮮衣怒馬少年,踏遍繁華長安。直道十丈軟紅酥人骨,不識人間愁滋味。 他愛精緻衣帛,愛笙歌燕舞。就連沏茶的水,都必須是城外十里處鶴山寺里的泉水。 人間繁華轉瞬空。昔日名門一夜落魄,落得個家破人亡凄慘境地。 他被流放邊境,五年征戰,終於再回。 縱馬沙場的少年嘗透人間離殤,遠離純粹的血與火,把自己卷進權利旋渦,只為了滿門公道!他心懷怨恨,他手握權柄,他殺伐果決!唯見一人,柔和了眼神:「這些年,你還好嗎?」 至於荀游.... emmmm.... 職業遛狗。 撰書《與二哈和平相處寶典》,榮登涪陵城233年暢銷書榜首。 《狼狗與我的快樂人生》,此書一經刻版,涪陵紙貴。 涪陵城路頭社,王大娘報刊,時尚男士和戀愛衛視紛紛前來採訪。 一時侯府門檻踏破。 #不親不抱不讓睡 #會撒嬌能吃醋

    第六十七章 折返

    小說: 情深難負 作者:白骨妖娘 字數:3062 更新時間:2019-09-22 07:24:26

    原路折反快得多,幾乎沒廢什麼功夫。兩人曾遠遠遇到過一批流民,早早躲了,馬比人快,縱是給聽見些聲響也不打緊。

    快到常柔的時候,顧成歡顧左右而言他,荀游好聲好氣哄也好,威逼利誘也罷,未能讓他踏進常柔城一步。原本常柔是顧成歡選定的好地方,說起來是人間難得的富貴處和溫柔鄉,但是顧成歡前後轉變之大,荀游不得不心中疑慮更上一層,他往常對顧成歡說話慣來好用的,只是這次這人竟鐵了心不肯吐露半個字,實在稀奇。

    荀游拗不過,只得由著他去,顧成歡知道荀游心裡有些氣悶,偏生這又說不得。如何叫他告訴荀游,這城和阿骨庫有關?這又牽扯到他身上的毒,顧清安的下落,還有...幾十年前那樁冤案。

    顧成歡不想說,也不敢說。

    荀游很是冷落了顧成歡幾日,但架不住人家臉皮厚,時時刻刻要往身上貼,綳了又綳,還是態度軟下來。

    在去西狄之前,兩人刻意繞了一段路,採買些藥材,米面。那賣麵粉的老闆家的娘子,兼做些絹花掛在店裡賣,老闆看兩人買的多,還臨贈幾朵絹花,搞得荀顧二人哭笑不得,又多買了幾匹馬,幾乎將銀錢消耗一空,才一路直奔向西狄。

    越近西狄情狀越慘烈,枯焦的樹木,折斷的刀戟,還有...殘斷的人肢。避無可避。

    能聞到戰火的味道了,顧成歡睡覺都綳著,青烈槍從未離手,稍有風吹草動,槍尖已經朝外。七殺也察覺到了,兩人休息時他總會突然起來四下溜達一圈,然後對上顧成歡清明的雙眼。荀游到底未經歷過戰事,察覺不出處處焦土的明顯差別來,顧成歡又有意哄著,還能睡個囫圇的安穩覺。

    西狄關已經破了,唇寒齒亡的十座城市已經丟了五座,現在在最前面頂著流矢的是歸磨城。餘下五座城,城門緊閉,根本進不去,兩人只好仗著顧成歡熟悉地形,撿些不容易遇敵的地方繞過去。

    歸磨城只防得更嚴,固若鐵桶牢若金湯,尋常人根本進不去,好在守門的有箇舊相識,知道顧成歡原是顧全顧炎二位將軍的兒子,曾經跟著鄧文副將出征,特去請示了大將軍才開得城門。

    進城的時候,有些人認出顧成歡,上來稱兄道弟,荀游卻遭了不少懷疑眼神。

    開門的兄弟胸口和顧成歡撞在一起,盔甲發出響聲:「這位是?」

    顧成歡拉過荀游,忙道:「家裡人,荀游。」

    荀游見過禮。那開門的兄弟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一圈,想起些傳聞,一拍腦門:「哦!遠房親戚!」

    顧成歡一下笑了,沒說話,只叫人將藥材糧食和馬匹分了。有人要來搶七殺嘴裡叼著的兔子,讓七殺給凶回去了。

    「這兔子我們家崽子寶貝著呢,讓他叼著玩兒吧,啊。」顧成歡挽起袖子,接過遞來的一碗水,看一眼,一口飲盡。接下腰間水囊遞給荀游。

    「這仗打得水都渾了。」幾句話功夫正趕上換班,那守門的兄弟摘下頭盔,呼出一口氣,「將軍給你們找了個地方,收拾完將軍讓你們去一趟。」

    「行。石頭哥,領到地方你先回去休息吧,得空再來看你!」光天化日的,顧成歡沒好意思拽著荀游。但是自出涪陵以來,兩人身邊幾乎沒有他人,表白心跡之後,顧成歡更是無所忌憚,這一下,但凡有人便又只能望著挨不得,頓時有些難以適應。

    荀游似笑非笑斜看顧成歡一眼,他那點意意思思荀游還不清楚?惹來顧成歡一個苦瓜臉。

    「戰爭開始之後,有血性的都在往前線奔;捨不得這塊地的,又扛不起刀的,就做些燒火煮飯的事;怕死的就全跑了。最難的那段時間這樣的空房子並不難找,好在聖上又撥了一萬兵過來,這城才擠起來。」石頭哥推開門,「可是糧草沒跟上...鬧了一段時間人心惶惶,最後還是將軍點了親衛軍奔著官道去,花了好些功夫將糧草押回來的——那西狄賊人有意斷我軍糧草,幸得遇上一夥來投軍的,這才將賊人殺盡——好了,這桌子板凳你們自己擦擦,我吃完飯給你們端點熱東西來。」石頭哥將手中幫忙拿的包裹放下,打個招呼出了門。

    顧成歡令荀游坐了歇息,先將床收拾齊整:「你睡會兒,這段時間到處奔波,我怕你受不住。」到了西狄還得適應新的水土,想當初顧成歡也是拉了半月的肚子呢!

    荀游知道他現在病不得,真病了就是個拖累,故也不推脫,合衣躺了,只囑咐走的時候叫上他。

    顧成歡在廚房翻出個破爛盆子,還有小半缸水,打水將東西擦了。這房子小的很,比起涪陵帝在涪陵城給他安置的大了最多一圈。這也就多轉兩個身的便利。

    那水也不知擱置多久了,但顧成歡捨不得浪費,皆舀出來拿桶裝了,又四下問去哪裡可以打水。打水的地方近,顧成歡腳程快有力氣,不多時打了半缸。

    正擦手呢,石頭哥來了,身後跟著個女人手臂上挎著籃子。

    「阿紅,我來。」石頭哥好氣笑笑,讓女人坐了,從籃子里掏出一碟饅頭,兩碗稀飯,一碟鹹菜,居然還有兩根肉幹,「都是好東西。」

    「這肉?」顧成歡低聲問。看一眼荀游,沒叫醒他。

    「你們帶來這麼些東西,當吃點好的。將軍還囑了伙房,要我把這個給你帶來。」女人籃子看著不大,也不知道怎麼裝下這些許東西,「一些米面,兩條風幹的肉幹。都不多,將軍這是謝謝你們。原本沒有隻要一條肉幹,將軍聽說跟著你來的公子,有些病弱,特令添的。」

    顧成歡喉間一哽,原本要推辭的話便說不出口。他皮糙肉厚沒關係,西狄的風沙喝慣 ,一口就能嘗出來和其他地方有什麼不一樣。可是荀游...他捨不得。

    「謝謝。」顧成歡收了,「我一會兒吃了先去見將軍,勞煩等我走了再叫他。」

    「是哪裡不舒服?」石頭哥忙站起來,「我這阿紅原先跟著學過醫,能...」

    「沒有。」顧成歡一口饅頭咬得滿嘴都是,含含糊糊,「披星戴月趕過來的,他骨頭都快抖散了,累慌了。」

    石頭哥坐下,點點頭:「也是,看起來是文官的架子。」

    粥還有些燙嘴,顧成歡顧不得,吃的飛快,留一半提槍先走了。到門口突然想起什麼,回頭笑道:「阿紅嫂子看樣子不像西狄人啊,怎麼認識的?」

    「上來尋親的。」石頭哥看一眼阿紅,有些不忍,「她哥哥戰死找不見了,家裡就她一個,便留下來了。」

    顧成歡本是隨口亂問,沒想觸及人家傷心事,於是點點頭,從懷裡掏出幾朵絹花來:「買米面送的,我們兩個大男人留著無用,借花獻佛獻給嫂子了!」

    「陳將軍。」顧成歡拱拳。

    「又長高些了。」陳素笑笑,有些疲憊地招手,「吃過了?」

    「是。」顧成歡打量著營帳中的地圖,又看陳素扒一口素麵,「將軍...就吃素麵?」吃素麵住營帳,瞧起來顧成歡的待遇可比將軍都好些——至少還有兩條肉幹!

    陳素揉揉眉心:「鄧文副將在的時候,一直和咱們同住同吃。」

    陳素是鄧文親衛軍出來的,顧成歡知道他們之間情誼非常,那是真一刀刀殺出來的。

    「...後來的變故,你聽說了罷?」陳素問道。

    「聽說過一些。」顧成歡想起何淼在水邊所說,怎麼也有些不敢相信。

    「你的故事我也聽說了。」這時候那張疲憊的臉上露出些舊日顧成歡熟悉的笑意,略帶調侃的,「聽說你頂著駙馬頭銜跑了,拐了禮部尚書家的兒子?哈哈哈哈哈!真夠種哎小子!戰事這麼吃緊還懸賞你倆人頭20萬兩白銀!」那笑聲彷彿還有些痛快。

    「........」顧成歡不知道身在戰事中的陳大將軍,怎麼還有空八個卦這些兒女情長,並且看起來還津津樂道。

    「他...挺好的。」

    「叫你來沒別的,別緊張,我不打算把你們倆怎麼樣。這不戰事吃緊嗎,我想與其拿你倆去換這個不知道到手能有多少的『20萬兩』,不如你回去歇一歇,研究一下這張地圖。」陳素又塞一筷子面在嘴裡飛快嚼了。

    顧成歡看著詳細非常的地圖和多如牛毛的標記,饒是他對地形非常熟悉也有些吃力:「下屬能抄一份嗎?」

    「不行。」陳素非常肯定。

    顧成歡看向他。

    筷子敲敲碗沿,陳素聲音有些低沉:「有姦細,你需得處處小心。」

    顧成歡凝眉。

    只聽得陳素繼續道:「戰事變化太快,連...都叛變了,人人心裡都揣著疑慮不敢輕信。我信你,不為別的,因為你姓顧,又得鄧副將以性命相保。」

    向陽關一戰...顧成歡想起當日力排眾議的鄭岐,心中有些五味陳雜:「定不辱命!」

    「等等!」陳素吃完最後一口面,「換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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