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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難負

    有些抵死纏綿的情絲,在每一個孤單深夜,喧囂成上古的洪荒猛獸,把顧成歡從混沌里撕裂。 唯有日光能按耐下這種躁動,卻在下一個黎明前,無聲摧枯拉朽。 懵懂哈士奇轉撒歡狼狗攻。 顧成歡。 鮮衣怒馬少年,踏遍繁華長安。直道十丈軟紅酥人骨,不識人間愁滋味。 他愛精緻衣帛,愛笙歌燕舞。就連沏茶的水,都必須是城外十里處鶴山寺里的泉水。 人間繁華轉瞬空。昔日名門一夜落魄,落得個家破人亡凄慘境地。 他被流放邊境,五年征戰,終於再回。 縱馬沙場的少年嘗透人間離殤,遠離純粹的血與火,把自己卷進權利旋渦,只為了滿門公道!他心懷怨恨,他手握權柄,他殺伐果決!唯見一人,柔和了眼神:「這些年,你還好嗎?」 至於荀游.... emmmm.... 職業遛狗。 撰書《與二哈和平相處寶典》,榮登涪陵城233年暢銷書榜首。 《狼狗與我的快樂人生》,此書一經刻版,涪陵紙貴。 涪陵城路頭社,王大娘報刊,時尚男士和戀愛衛視紛紛前來採訪。 一時侯府門檻踏破。 #不親不抱不讓睡 #會撒嬌能吃醋

    第五十五章 哼哼

    小說: 情深難負 作者:白骨妖娘 字數:2246 更新時間:2019-09-22 07:24:25

    廝磨幾日時光,再聽不見探山尋人的人馬之聲。顧成歡成黑摸出好幾里路,確信這人馬應該是撤了,返回去找荀游:「這才幾天就撤了?皇家不要面子的?」

    七殺跟在荀游腳後邊亂躥,拱著,好幾次險些沒被踩著,他自己倒是不亦樂乎,荀游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那兔子混熟了,知道這個大腦袋狼不咬兔子,聳著短短一團尾巴,耷拉著耳朵,一蹦一蹦跟在後面,七殺東跑跑西掏掏,刨出連根帶泥的草銜過去,兔子嗅嗅,不吃。

    「不可能不查。」月亮卡在黑雲後面,荀游看不太清,手突然被握住,是顧成歡並肩過來牽著他,「《刑律》有條罪名是蔑視皇威,論罪可杖可鞭可流,你可是放了公主的鴿子。」

    「說不定是讓星象司的人算了一掛,知道逮不著咱們,幹脆省點力氣吧哈哈!」荀游的手指涼得厲害,夜間山裡不比坊肆,涼些濕氣也重。

    「幹什麼?」掌上一涼,荀游見顧成歡跳開幾步蹲下。

    顧成歡轉頭沖他拍拍肩膀,示意上來:「讓我背會兒。」

    「什麼時候了。」伸手要拉人起來。

    「咱們倆這算是在一起了吧?」顧成歡捉住那隻手,眼睛在黑暗中分外明亮,帶著笑,「沒別的,就想再踏實踏實,本來抱著你特別心安,只是…就算荒郊野嶺的,你也不願意吧,就當寵我咯。」說罷在荀游手背上親一下,目光灼灼望著他,眼中有淺淺柔柔的情愫盪開,放肆又纏綿。

    「來。」顧成歡將荀游手搭在他肩膀上,慢慢轉過頭去,「沒拜堂沒成親,好歹入過洞房了,哎,這麼算來還有幸是子蘊第一房啊。」

    荀游沒繃住,笑出聲,慢慢趴上去:「是啊,算你小子撿著了。」

    「哇!」顧成歡發出誇張的聲音,站起來,「那以後再找小的,是不是得讓我先過過眼。」

    「荀家可沒認你,還想掌那一畝三分地?」雙手摟緊顧成歡脖子,荀游看見那人嘴角笑意濃烈。

    「荀家認不認有什麼關係,姓馮的不照樣碰不著你嗎?子蘊認就行了。」顧成歡深一腳深一腳踩著,月亮露出大半張臉,毫不吝嗇施了一地白輝,已經長深的草,雪一樣。

    荀游有些恍惚,想起多年前那個晚上:「顧成歡。」

    「嗯?」

    「你什麼時候看上我的?」荀游才不相信,顧成歡會在西狄五年,莫名其妙就執念上他。

    顧成歡腳下一頓,用腳撥開一叢草,踏實了:「誰知道。」或許是他在燈會上淺淺一笑時,或許是他認真執筆時,又或許….是在那個雪娃娃氣鼓鼓控訴他『不問自取是為賊』時。不知不覺中視線就被他過多牽絆,心神也總是不由自主飄向他在的一方,真要揪出個一二來,還真說不清。

    荀游不問了,趴著看漫天的星星,銀河飄帶一樣從頭頂橫亘出去,遠處微風吹起層層白浪。顧成歡的肩稍寬闊,腰背卻窄些,不過很有力,隔著單衣能感覺到肌肉起伏。原本有些冷,如此緊密相貼漸漸暖和起來:「知道鶴山寺的由來嗎?」

    顧成歡豎起耳朵,心說這個夫子講過的:「不知道。」

    「瞎說。」

    溫熱的氣流拂過耳畔,有小小的支流打著旋灌進耳朵里,又癢又熱,顧成歡一時有些心猿意馬:「說說唄。」

    明目張膽耍賴。

    荀游還是緩緩地:「傳說三百年前,鶴山本不叫鶴山,也沒有鶴山寺。那時候,這裡只有一座靈山,飛鳥走獸,花草蟲魚,無不得以修鍊成型。」

    「這和夫子說的不一樣。」顧成歡將人往上抬了抬,一腳踢在過來看似幫忙實則搗亂的七殺腳邊,「擋路了,讓讓,讓讓。」

    七殺見討不得好,轉過身來,往荀游背上撲,顧成歡一個趔趄差點沒趴下,罵罵咧咧:「小白眼狼,你不怕摔著子蘊,就怕磕不死我是不是!」

    七殺一呲牙,渾然天不怕地不怕。

    「七殺。」荀游略帶警告喚一聲。

    那廝蔫頭巴腦,委委屈屈正嗚咽著呢,顧成歡一撩腿飛速在他腳下使個絆子,七殺一下猛栽下去。

    顧成歡連忙兩步跳開,嘴裡大驚小怪:「怎麼這麼不小心!」

    七殺憤憤然,忌憚著荀游在他背上,不好施展,爪子扣著地皮咬得草屑四濺,泄憤!

    荀游哭笑不得:「你也夠了啊。」

    顧成歡轉頭在荀游嘴上討個香,舔著嘴唇,目光幽深,意有所指:「不夠。」

    喉頭一緊,荀遊錯開眼神:「後來有一年,靈山死了好多人。」

    「入魔道了?」

    「嗯。傳說是只白狐,攔路殺了郢國三萬軍士,東南西北鎮角四大除妖世家,紛紛趕赴靈山收拿妖畜,吳銘世家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衰落的。」

    「這些求仙問道的,還真有本事?」

    「哪是求仙問道的…不過最後靈山山眼靈泉被封,再沒出過異獸。據說鶴山寺,就是鎮在山眼上,守著一方水土。」

    「亂來!」這一路開始下坡,亂石橫布,顧成歡走得格外小心,「一百人個人裡面沒說九十九個都是好人,一整個靈山得有多少異獸?出一個禍害就要滅一個山頭?這哪是株連九族啊,十族了都!等等…也不一定都認識…子蘊,我渴了。」

    荀游單手去勾他腰上水囊:「放我下來,你歇一歇。」

    「別亂動!」顧成歡全身都繃緊了,下坡呢,碎石也不少,一不留神兩個都得滾下去,「就你這麼點重量,怎麼光吃不長…等到了常柔,咱慢慢養點起來好不好?」

    荀游抬手喂他幾口水,一道閃光的銀線順著人脖頸鑽入胸口。

    搶在荀游開口之前,顧成歡笑道:「行,沒喝到鼻子里。」

    「你可越來越黏糊了。」荀游打個哈欠,被人背著晃晃悠悠,體溫正好,睡意漸漸湧上來,「不過也是,那是捉妖的都不講情的,後來吳銘家的老大,看著無辜的妖可憐求情,差點沒給打死….」聲音越來越低。

    「睡會兒,到地方了我叫醒你。」顧成歡開始低低哼著不知名的調,來自異域的纏綿。

    荀游強打著精神聽一會兒:「這什麼曲?」

    顧成歡:「西狄學來的,好聽嗎?」

    「唔…」荀游腦袋漸漸沉下去,伏在顧成歡肩上。

    顧成歡輕輕喚兩聲,得到朦朧的應答,心裡有些酸脹,很滿很足,重又輕輕哼起那小調。

    這曲其實他不熟,也就在老醫師小孫女成親的那晚偷學了一點,想著,要是有那麼一天,能唱給子蘊聽就好了。沒想到還真有這麼一天。

    不過顧成歡不打算告訴他,這是西狄關娶媳婦兒時才唱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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