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書毫不猶豫的出手拍向慕千秋，同時長腿凌厲的踹向對方，然而慕千秋卻好像十分了解他的招數，輕而易舉地抓住他的手，欺身而上，將他按在牆上，雙腿死死的阻攔住他。

這個姿勢是極其曖昧的，秦子書漲紅了臉，怒道：「慕千秋你他媽放開老子！」

慕千秋卻是對他的怒火絲毫不在意，舌尖輕輕地劃過他的耳尖，語氣中仍帶著笑意：「少將軍真是個急脾氣，在下可是什麼都還沒做呢。莫不是將軍期盼著在下對你做些什麼？嗯？」

尾音輕佻地上揚，秦子書心中一陣羞怒，身為鎮守西北的大將，此刻卻被人挾制至此，他真是恨不得動手將眼前這人一掌拍死。

「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秦子書怒，「慕廠主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呵！」慕千秋聞言，垂下頭，目光對上他憤怒的雙眼，挑眉道：「少將軍以為，是誰給的我這麼大的膽子呢？」

秦子書心頭咯噔一下，瞪著那人，冷聲道：「你什麼意思？」

慕千秋似是十分欣賞他這副模樣，細細地看了半晌，秦子書耐性幾乎要磨光，才聽到對方慢悠悠地開口：「少將軍聰慧，該是懂得在下的意思。陛下畢竟是國君，怎麼可能喜歡上一個男子呢？」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胡言亂語？」秦子書冷笑，膝蓋趁機猛地撞向對方的雙腿之間，若是慕千秋躲避，他就有把握脫離此刻被鉗制的處境。

然而慕千秋卻是不躲不閃，玩味的看著他，秦子書心頭一跳，下一秒就感覺到唇上一陣刺痛，他睜大了眼，意識到是自己方才的動作露出了破綻。他只想到慕千秋躲避會給他脫逃的機會，卻忘了，那人的雙腿就在他身側，他一旦有動作，也會讓這人趁虛而入。

便如此刻，慕千秋一條腿恰好卡在他兩腿之間，這姿勢有些熟悉，秦子書有些晃神，然後便被突然竄入口腔的軟滑之物給奪去了注意力。

他，他竟然——強吻了他！

秦子書難耐的掙扎，頭向上仰起，然而對方卻彷彿了解他一切敏感的地帶，只是微微挑逗，卻足夠讓他一雙眸子染上了情動的波光，慕千秋卻在這時突然停下了動作。

秦子書感覺周圍一片安靜，他粗重的喘息也因此顯得愈發清晰。

不知為何，他的心頭有一陣莫名的慌張。

一雙手突然輕柔撫上了他的眼角，拂去因為掙扎而生出的水漬，秦子書抬頭，看到慕千秋的眼睛，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在面前這人的眼裡看到了溫柔，然而下一秒這人說的話，讓他頓時明白那是自己的錯覺。

「現在，你還以為我在騙你麼？」慕千秋微微眯眼，笑著說道，「少將軍，陛下的意思你還不懂麼？陛下十分寵愛柔妃娘娘，不願委屈了她。依在下看，少將軍不如從了在下吧！嗯？」

秦子書低垂著眼不說話，因為情動而潮紅的臉頰在一寸一寸的褪去血色，變得蒼白如紙，他抽出手，狠狠地擦了擦嘴唇，像是要擦去方才發生的一切。

慕千秋靜靜地看著他的動作，嘲諷的笑了笑：「你難道不知道，我方才的所作所為都是那個人默許的麼？」

秦子書動作頓了頓，慕千秋以為他下一秒就要揮拳而上，沒料到他卻只是突然抬眼定定的看著他，眼神里滿是固執，像是死死守住糖果的孩子，他倔強的開口，說道：「我不信。」

慕千秋一愣。

「我只信他。我要他親口告訴我。」秦子書強忍住指尖的顫抖說出這句話，沒有看慕千秋是什麼反應，便提步往外走，他擔心再待下去會真的相信那人說的話。

所以他沒看到對方眼底一瞬間閃過的不是嘲弄和奚落，而是掙扎和痛苦。

旭日初升，少年逆光而行，脊背挺直，像一隻為追逐光明而不死不休的飛蛾。

慕千秋伸出手，隔空輕觸那人的背影，丹鳳眼裡壓抑著的東西靜默翻湧，如同深海之淵的水，最深沉，最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