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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白野史:一人足成書

    原名:《一人足成書》 我喜歡酒。 因為一個女人我戒了酒。 我喜歡劍。 因為一個男人我放棄了劍。 後來我在妓院里喝起了酒。 在人前舞起了劍。 交了一個酸朋友。 再後來, 人們都記得一個凄慘的文人。 再沒有人知道一個落魄的劍客。 非歷史向,考據黨慎入。 本文又名為《李白和他的摯友不得不說的故事》或《求李白大魔王放過我》😂

    白顧:(六)你可知何為歡喜?

    小說: 太白野史:一人足成書 作者:朕可萌 字數:1953 更新時間:2019-09-22 06:42:20

    這一切都是個圈套,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似的。

    我用手抹了把唇邊的殘血,黑乎乎的,真噁心。

    左思源在一旁專心的收拾好碗筷,然後將它們一併扔進一個木桶內,想來是日後再用不著了便打算扔了。

    他挑開窗子,從林間枝葉的指縫偷穿過的陽光斜斜泄了進來,明明暗暗的落在他那張現出老態的臉上,他挑起半邊唇角,像是暗夜裡野心勃勃的狼,此時終於看到獵物倒下時不免露出兇相,目光灼灼地獰笑著盯我,「這日子,真是准……」

    我撐著身子,平靜地同他對視。

    左思源又笑,望著我同他此時一模一樣的臉道:「小十二,此時此刻便不必撐著了。你很爭氣,發病的日子和我為你預算的日子一樣……啊,警惕心也好,每次都驗我給的食物。」他手裡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枚石子,正中我的膝蓋,我膝下一軟,徑直栽在榻上。

    「若不是對我為你專配的藥有信心,我還真真害怕你驗出來了。」

    左思源將臉上覆著的面具撕下,露出一張更年輕的臉,依舊是劍眉鳳目,薄唇削鼻,但是卻少了頹唐與難以言說的死氣,正是倨傲,那份春風得意的樣子根本不可能經歷過那什麼生死劫。

    他封上我的內力,可憐似的將我挪到榻上,眉目溫柔地對我「關切」道:「先好生歇著,你長的那般俊俏,加上習武身段也好,聽說有男人喜歡就這一口兒,不若盡這最後一份力……」白凈的臉襯得那張猩紅唇上的笑愈發陰冷,「啊呀,我要換身喜慶地衣服,晚上的大戲可不能錯過了。」

    左思源說罷瀟灑而去。

    我躺在榻上,想著一笑果真徹底變了,終究未能守好對我的承諾。我這樣的狗根本沒有退隱的資格,唯有為其奉獻一生。

    我不知道一笑讓我此行的意義何在,反正我這種養了二十一年的狗,若被發現了要離開的苗頭,那麼,那二十一年的所作所為便什麼都抵不上啊。

    夜半春深風寒,左思源對我內力地壓制鬆了許多,但我身子的情況越來越差,拖了這許久已是到了強弩之末般,身體內的精力都如那刻漏里的水到這時候都流失的差不多了。

    嘔出的血「嘀嗒嘀嗒」落到地上後又暈開,我撐在床沿等著最後的消亡或者凌辱。

    破舊的門板忽然發出異響,緊接著是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朝我而來,有什麼人過來了……我冷笑著抬手揮出左思源常用的那種暗器。

    左思源要我保護他,扮成他的樣子,歇息在他的卧房,假裝他用的暗器,若是他日他的仇家尋來如若真的拼著魚死網破,好歹第一目標不是他而是我。我第一次做這樣的生意,想著也無所謂,便沒有反駁。

    而如今便要這樣帶著他人的模樣和人同歸於盡了罷,真真是凄慘吶。

    來人躲了過去,長劍一挑直刺我而來,我本也沒想憑著如今的內力能如何傷他,只是待那人欺身而近時再伺機予他致命一擊罷了。

    但……我沒想到來人是他。

    他盯著我,目光沉沉,帶著淡淡的恨意,手中握著的劍沒有一絲猶豫直直刺入我胸口,攪動那一腔熱血。

    「他是我此生最喜歡的人……」

    左思源問過我,「怎麼,你這樣的身份還有牽掛不成?看你也寄過不少信了。」那時我便是這般回答的。

    左思源聽了我的話便是輕輕笑了聲,以我參不透的情緒。

    如今想來便是為了此局吧。

    其實我此生沒有什麼願望,如今這般去了倒也沒覺得多麼遺憾,只是唯一一件憾事因覺得求不得便還未曾說,若是如此死了還真顯得我這二十九年的瀟灑有些虛偽了。

    我張了張口,看著他慌亂懊惱的樣子忽然覺得這一生都值了,但我依然用嫌棄口氣告訴他,「沒出……息,都是……見慣,慣了生,生死的人了……退隱江湖罷……同祁珉好好過逍……」遙的日子。如果有閑功夫,也可以想想我...

    後面的話此生卻是沒法子補全了。

    大道三千,誰能修成正果?還不是在這滾滾紅塵顛簸罷了。佛說:眾生皆苦。人有七情六慾,苦的便在這個「情」字,為其所累,加諸於心,無藥可醫。

    我跳不出這個輪迴,所以我曾編了個謊話講給一個人聽。

    「我在族中排行十二,所以就叫王十二。年少時不懂事,偏要出來闖蕩,不知江湖深淺人心險惡,一路漂泊無依,這一去就是這麼多年,待到回去時才發現家中早被盜匪所滅,所以啊,這世上我無親亦無故。」

    這個故事半真半假,比如我在族中排行十二便是真的,而自從他們將我遺棄在路邊任我自生自滅時我便也認定我在著世上的親人都死了,所以這便也算真的。

    荒唐的世道謊言總比真相說出去好聽,家中姊妹過多,不堪重負,便將在家中不大不小地位尷尬且方才七歲的孩子當做棄子。那孩子倒是頑強,在世上苟且偷生了一年,某日冬寒,恰逢某組織一高層路過,那孩子不長眼剛好暈在那人腳前擋了路。那人覺得孩子根骨不錯,又是乞兒,十分適合組織內如今的培養計劃,便扔給屬下帶了回去……

    我覺得我這一生都尚好,也算有幸,若不是這些機緣巧合,我怕也遇不到我此生唯一在乎的人。

    僅有的可惜之事便是從開元三年喜歡了一個人,到開元十七年死去時都未能說出來。

    若有來生……若能重來啊,我一定在他還未策馬揚鞭遠遊前以我真正的模樣出現在他面前,然後……扯斷他的袖子。

    畢竟近水樓台,如何還能這般未能先得月?

    到那時,我要說一聲,「李郎君,在下王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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