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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白野史:一人足成書

    原名:《一人足成書》 我喜歡酒。 因為一個女人我戒了酒。 我喜歡劍。 因為一個男人我放棄了劍。 後來我在妓院里喝起了酒。 在人前舞起了劍。 交了一個酸朋友。 再後來, 人們都記得一個凄慘的文人。 再沒有人知道一個落魄的劍客。 非歷史向,考據黨慎入。 本文又名為《李白和他的摯友不得不說的故事》或《求李白大魔王放過我》😂

    (七)劍:歸去來兮

    小說: 太白野史:一人足成書 作者:朕可萌 字數:2195 更新時間:2019-09-22 06:42:19

    但李太白前腳還沒有邁出偏屋的門檻,後腳便有人迎到了他自個兒跟前。

    那腳步沒有絲毫刻意的收斂,整個精壯的身子都重重壓在地上,每一步都沉沉響著,又極有節律,壓緩了吊住人性子並同時施以威壓。

    李太白皺著眉,心裡有一種不好地預料:來者不善。

    「啪啪啪...」兩掌面激烈的碰撞在一起,分分合合,爆發出清脆嘹亮樂章,像是一記記響亮的耳光。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李太白的眉頭不自覺地蹙起,緊緊盯著門口的位置。

    朱紅的衣袍翻飛,來人已經到了跟前。袍子的顏色很喜慶,來人的面色也很喜慶。

    李太白的目光由那雙金絲綉雲靴一點點挪到了那張掩不住高興神色的臉上。

    丹鳳眼微微挑起,眸間盛滿得逞的笑,薄唇削鼻,猩紅的唇陰險地勾著,染幾分輕鄙,端幾多倨傲。李太白看著那副刻入骨髓的樣子,猛然回身,心慌意亂地要仔細看看榻上躺著的人。

    「覃連*……」陰冷的字眼從來人森白的齒間蹦出,又聚成一桶冷水,狠狠將李太白澆了個透心涼,心裡也越發明白端倪的緣由。「怎麼?總歸看出來了?」

    李太白不發一言,僵硬的挪著步子,一步步退回榻邊。榻上的人已沒了多少精神,不過聽見來人過來時強撐了一口氣,此刻迴光返照地半靠在榻一面貼著的牆頭。

    世上或許可以在人皮面具上畫出兩個相同的人,但卻不會有人會用相同的神情或者深情去待一個人。如果一個人與你有著截然相反的道,那麼對於你,這人就是給一個笑都覺得懶得費力,何況你還要了這個人的命。

    「衛風」的胸膛微微起伏著,在李太白終於回身看向他時先遲鈍的愣了下才彎了眉眼唇角,露出一個釋然的笑。雖然已經到了這般田地,但在李太白惶恐地緩緩挪到他身邊時口裡還是沒能饒過人,「李……」皺著眉頭細心地改了詞句,「你還是沒有一點長進啊。唔,又變蠢笨了。」說話聲已是有氣無力,卻還是強撐著兇巴巴地道:「這下好了,你再也不擔心我用那三招試探你了……」

    聲音與面容是極不相符的年輕。

    李太白聽著這聲,想著人皮面具下的那張熟悉的臉,心臟驟然報復他自己愚笨似的狠狠收成一團,氣血沿著喉嚨翻湧上來,嘴裡里立即塞滿腥澀的味道。

    苦。

    偏偏這時候有人不甘被晾在一邊,興緻極高的插上一腳,樂呵呵地補刀道:「說來……在下真是在此恭候太多時了,都快要忘了謝謝覃郎君此行前來幫忙解憂。」

    「衛風」譏諷地偏過頭看了來人一眼,冷冷一笑,「咳……真難……為,咳,左護法費盡心機算計在下……」

    掩著唇,紅色的血沫落在手裡,榻上的人攥緊了掌,抬眼靜靜看著李太白,看了下覺得氣氛不大對,便又像往日般半玩笑地捏著嫌棄的口氣斷斷續續的道:「沒出……息,都是……見慣,慣了生,生死的人了……退隱江湖罷……同祁珉好好過逍……」

    話還沒說完便只剩了皺著眉頭急切的喘氣聲,再也補不全。

    壓在胸口的手塗了滿滿噹噹的紅,帶著鮮艷的顏色無力垂下,跌在了衣上,留兩三片暗紅於布上。

    「嘖嘖……」有人在後頭滿意的煽風點火,「又少了個麻煩……」

    李太白沒有回頭,只訥訥站著原處。

    他什麼都聽不到了,目光所及只是那雙半闔著笑著看他的眼,一如多年前他們的初見。只是如今,這雙眸子的光華正漸漸被斂去。

    酸。

    去他的「男兒有淚不輕彈」,李太白抬起左手半遮住眼,傾身靠近「衛風」,抹了把眼上的濕意才別開眼去揭「衛風」覆在臉上多餘的麵皮。

    那是一張非常好看的臉,姿容清俊,眉眼間有一股子已是經年難化冷。

    李太白笑,陪著身子將漸漸轉涼的人笑。

    「王十二,你個什麼都不會說的蠢貨……」

    ……

    後來李太白想了許久。

    若是王十二先出了聲會如何?

    若是自己的劍沒有那麼快會如何?

    若是王十二在安州時告訴了他他接的是誰的「生意」會如何?

    若是王十二在易容成每一個人時不必那麼求真又如何?

    若是……

    然而,所有可能會有的好的結果卻都只能建立在「若是」的基礎之上,沒了「若是」便什麼都沒了。

    李太白不是一個會困在現時太久的人,可是那一晚他還是喝得酩酊大醉。碰了許久不再碰的酒。

    「浮生若夢,為歡幾何?」灌著「夢死」,他苦到了心裡。寒江月,影獨單,每到月圓時他需要祭奠的故友又多了一人。

    一年一年復一年,李太白恍然覺得他最好的朋友都離開了他。

    止不住的悲涼,斷不了的哀傷,他終於徹徹底底的成了一人,和著一角月的清輝,李太白飲著酒,懷念著他一個一個逝去的故人。

    眼裡泅了一灘水汽,無聲地溶在了一起,悄無聲息的落下。

    李太白啞著嗓子對著銀勾自言自語,「俱都因我,俱都走了……」長長的嘆息拖進風裡,「為何都要我好生活著……」

    ……*……

    開元十七年,

    春深。

    李太白帶著王十二的屍體回了安陸。*

    臨行前李太白為喜歡自誇風華絕代的人換了幹凈的衣裳,體面地畫好了妝容,然後帶著自個兒的劍一起走了。

    劍上的血始終沒擦,伴著王十二入殮的一口紅棺一起葬在了祁珉一旁。

    李太白看著新墳,視線漸漸變得朦朧起來。他想起王十二最後的話,大抵是囑託他不要陷在愧疚里,覺得對不起他,既然已經清楚了江湖的爾虞我詐便好好和祁珉安穩歸隱就好……然而視線稍稍一偏,看著那滿樹的綠,李太白心中便覺得愈發難受,「倒讓你搶了先……你已經見著影之了罷。你說,我要如何同他歸隱?」

    ……

    開元十七年,安州。

    煙花似錦。

    李太白親手葬了自己的劍,終於成了一個不再用劍的劍客。

    *覃連:(qín)因為李白自號青蓮居士,所以本想取諧音來著。

    *關於背著王十二屍骨,唔,看過一個說法,李太白曾在自薦信里說過他散了二十萬金救濟朋友,其中某個朋友客死異鄉,他便先為其出了銀子,讓其入土為安,後來有了錢了便又將其挖了出來,親自背回了那人的故鄉,讓他葉落歸根。

    所以,借鑒了這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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