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次日，金烏正好。

子丹嶸從床榻上醒來，拾起了衣服。

一雙柔若無骨的手劃過他的頸脖，緩緩滑向了他的胸膛，如蘭的聲韻在他的耳後響起，「爺，妖精伺候你起身吧。」

子丹嶸笑了起來，回過頭，是那個明艷奪人的女子。她身上的玫紅肚兜半敞，長發微亂，玉琢般的肌膚上還帶著點點紅暈。子丹嶸難得真心笑了一聲，說，「好，就由你來吧。」

妖精聞言，也發現了自己的模樣，慌忙把自己掩住，氣嗔了一聲說，「爺！你，你這是欺負人！」

子丹嶸哈哈大笑，再次攬過妖精，將她錮在懷裡，望著她如絲的媚眼說，「你呀，真是個妖精。」

言罷，吻上她的唇。

妖精嫣然一笑，環住子丹嶸的腰間，回應著他。

相濡以沫，水乳交融。於是又是一室春景。

子丹嶸前腳剛走，後腳老鴇就咋咋呼呼地推門沖了進來，也不管正在妖精是不是還在穿衣就喜上眉梢地喊開了，「妖精呀妖精，我的好妖精！你絕對想不到剛才那位爺他幹什麼了！他給你留下了一萬兩銀票，一萬兩呀！足夠買下整個春意坊了！」

「媽媽。」妖精穿好衣服，福身行了個禮說，「我累了，請媽媽先行一步吧。妖精想休息一下。」

「好好好，你休息，你休息。那位爺不知道什麼時候還回來，你可要好生伺候著啊。」老鴇笑彎了眼睛說。

妖精點了點頭。老鴇正要走，卻又被思索著的妖精喚住，問道，「媽媽，你可知那個人的身份？」

「這誰不知！昨天三人都是子番國的大將，尤其昨天陪你的那位，可是這次出征的總帥，子番太子呀！」老鴇說。

妖精點了點頭，說，「是呀，三位殺我國人，奪我國土的大將，一位還是總帥，太子。我春意坊恐怕又要被那群所謂義軍所謂志士口誅筆伐了。」

老鴇聞言，走了過來拉住妖精的手說，「我的好妖精喲。你可別想那麼多。哪些什麼起義軍，什麼退敵志士，不是一群書獃子就是一群光壯沒腦子的痴貨。這天底下誰當權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既然連這行都做了，那還管它什麼天下事？我們只要有錢拿，有好老爺疼，就是我們的好命了。

妖精聞言，盯著老鴇半晌。但最終她笑了起來，柔柔地福身說，「是媽媽，妖精知道了。」

老鴇滿意地拍了拍妖精的手，出了房門。

沒過幾日，子丹嶸又來了。這次，他的心情看起來格外的好。

是呀，在這短短的幾日里，他們對鳳棲的控制又上了一層。以京城位中心方圓千里的城池，已盡歸子番國。而皇宮的抵禦，已經一步又一步的衰弱了下去。

這鳳棲國，不時就將盡歸子番了。

他將妖精攬在懷裡，輕吻著她的額頭，目光里笑盈盈地說，「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上次從你這回去，我便又收到了一座城池的降書。」

妖精一邊笑著用手在他的後背遊走撫摸，一邊問道，「爺，那既然他們城池已降，你們為何還要屠殺全城呢？」

三日前鳳棲國洛水城降，甘願歸順子番，只求留全城性命。

然而，當子番國答應條件接受自降進入洛水城後，他們便露出了猙獰的笑。三天，他們整整在洛水城裡屠殺了三天，上到男女下至老少，血流成河，無一活口。

子丹嶸聽了，毫不在意地輕輕一笑，一邊迷戀地嗅著妖精發間的氣息一邊說，「才百十萬人命罷了，和我子番百姓比他們算什麼？不好好給他們點禮物，他們怎麼知我子番人威武？」

妖精怔怔地看著他，手也僵硬了下來。

察覺到反常，子丹嶸低頭望向妖精，問道，「怎麼了？」

妖精回過神，噗嗤一笑，說，「沒什麼，我只是被爺的氣魄攝去心魂了。」

說罷，她主動吻上子丹嶸的唇，輕咬微噬，引得子丹嶸忍不住低吼一聲，將她壓在身下。

「妖精啊妖精，你果真是個妖精。」

在這唇齒交纏的依稀間，妖精聽見子丹嶸這樣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