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寺中黑影
小說: 王鋼蛋的血淚史 作者:缘惜惜 字數:2006 更新時間:2019-09-22 05:54:17
關於陸遠是如何移情別戀的,若是放在尋常時候,陸雲東和王鋼蛋還有心情關心一下,只是如今諸事繁雜,若要計較起來,豈非是亂上添亂。
這事情有涉及隱秘,幹脆任由陸遠自己去尋罷了。
二人在城裡待了一陣子,便迴轉家中守著那墓穴。
翻來覆去的不過是為著青龍山和此地的墓罷了,既然外頭已經布置好了,不若在此處守株待兔,坐等想要動手的人自己先下了手。
倘若這人要是不下手,他們也自有法子讓他非動手不可。
這廂準備停當,青龍山那邊,閑來無事的陸大當家的,因著晚情有了身孕,又孕吐了厲害,他若真對誰上了心,必定是個體貼的。
他既然把晚情當做女兒看待,也不忍心看她受罪,也是一時興起,想著若是能給這丫頭尋一些家鄉的口味,許她會吃得慣些。
於是便下了趟山,往定北走了一遭......
陸慶龍是做什麼吃的,這些年黑白兩道哪個不給他三分顏面,他又是個極有手段的人,就陸雲東他們這些年輕人的這點子盤算,他剛到了定北的地界便覺察出不對勁來。
何況定北侯府的官兵圍堵天池寺的事情,早已經成了市井裡的話佐料。
他左思右想,便覺察出當初他們幾個孩子來定北的事情疑點重重,可似乎他們說的又一點不錯,故事編的倒是挺好,只可惜還是嫩了些,跟他們老子面前玩這一套,那不是班門弄斧嗎?
陸慶龍手底下的人都是青龍山上最得力的,他找了間客棧歇了歇,吩咐手底下的人出去打聽,也不過三五日的功夫,便已經查出來了七七八八。
陸慶龍又是極聰明的,剩下的二三事宜,只要多思多想,便能推算了出來。
有些事情,他從不懷疑,或者是騙自己從不懷疑,他好好的給自己砌了一面牆,把自己圍堵在裡頭,可怎麼也沒想到這一面牆有朝一日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崩塌了,連半點粉末子都不給他留。
負責查這件事情的是跟在陸慶龍身邊的一個老人了,跟著他也有小三十年,那是打年輕的時候就伺候的,多多少少算是明白老爺子的心性。
可這事也是出了奇了,他一字一句的把事情的緣由稟報了之後,按照正常的邏輯,此事涉及夫人,當家的必定是錐心之痛,可好像從明面上看,陸慶龍聽了這些事情,就好像聽了別人的一個故事,半點子情緒都沒有外泄,該吃吃該喝喝,到時辰去睡覺。
活到這樣的年歲,也不是少年人了,身邊的下屬把你當主心骨,家裡的孩子敬重著,想盡辦法怕你傷心瞞著,陸慶龍知道他們的擔心,即便是渾身的骨頭都搓成灰,也不能露出半分來。
自己的這些年,如珠似寶的守著的東西,竟是這樣的德行的時候,那就好像是千刀萬剮之後被丟進了油鍋里,他能不難受嗎?
生不如死的感覺簡直是要命的,可他又能如何?
下屬曾問:「爺,您要不要見見她?」
這個她到底只得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陸慶龍笑了笑咂摸這一杯小酒說:「我可沒那閑工夫。」
他很累了,累的今天閉上眼睛,明天都未見得能瞧見明天的太陽,一把老骨頭實在受不住跟她再見見面。
這小二十年的日子,他每天盼著她的死若只是一場夢該多好,如今倒是真成了一場夢,只可惜,時至今日,他才明白,還不如真的死了的好。
陸慶龍去了天池寺,午夜夢回的時候,他忽然想通了一些東西。
小六原本不是個清心寡慾的人,從前可是嬌慣的很,他七個兒子,每一個他那樣嬌慣的,跟養了個姑娘似的。
那樣一個人到底是如何生了要出家當和尚的念頭?
怕也是當初某個人「死了」之後,這孩子才心性大變的。
或許是他根本就知道了、撞見了什麼,在那個家裡再待不下去了,才會出此下策。
無論如何,他得去見見他,哪怕是盡一盡父子之間最後的緣分也好。
那天天陰小雨,去天池寺上香的人比往日里少了一半。
這一處小寺建在半山腰上,上山的路上處處花紅柳綠,此地又跟青龍山不同,大約是因為佛寺的原因,格外幽靜一些。
登山的途中,陸慶龍的心已然靜下來了不少。
他到山中進了香,又添了不少香油錢,著人打聽清楚了,這才婉轉跟大和尚說想見一見安持小長老。
慧園彼時正在前面伺候香客,一聽說又是有人要找他師父,眉頭立即皺了起來。
「瞧著安持師叔進來多多受施主們愛戴,這幾日竟常常有人來尋他。」大和尚感嘆了一句,道一句:「阿彌陀佛,師叔近來閉關,空三載之內是不會出關了,施主若是有事,可請監寺師父或者住持師父問詢。」
別人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陸慶龍自然是不好再說些什麼,只是要了一間禪房,說是暫且住下靜靜心。
他出手闊綽,添的香油錢甚多,天池寺哪裡有不依的,吩咐小和尚打掃了一間清凈雅緻的禪房,送這位老先生住了進去。
陸慶龍定了一張人皮面具,瞧著像個有了些年紀的教書先生,他從前讀書不少,偽裝起來稍稍收斂了性子,倒也不難。
佛寺的日子在常人看來過的清苦,成日不見油水也罷了,修身養性要守的規矩更多些。
陸慶龍吃了兩頓素齋,夜深人靜之時,望向天邊高懸的一輪明月,白日里強行壓抑的凄涼之感,像是洪水一般涌了出來。
他苦苦一笑,撫著窗欞上的木頭從肺腑里嘆了口氣出來。
月色朦朧似水,尚且為等他合窗睡覺,屋檐之上忽有幾道黑影閃過。
那幾人個個身穿夜行衣,夜間竟冒著雨行走在佛寺之中,豈會打什麼好主意。
陸慶龍眯了眯眼,一個閃身跟了出去,只見那幾人皆是想寺中最東角的一處小院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