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從前一樣?那陸家公子的心也是夠大的！」賈小三有些疑惑。「不過，人家不在意倒是好事。」

王鋼蛋抱著頭窩在那裡，狀態很像賈小三聽人說的被巡捕房抓到的臊麼耷眼的暗娼。

「你說現在我該怎麼辦？」

賈小三沉吟了片刻:「要我說，你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明哲保身，但求無過，趁著事情還不嚴重，退一步海闊天空，就自己把這條線斷了，娶一房媳婦，不在惦記著陸家公子也就了。」

王鋼蛋聽了聽覺著賈小三說的話在理，可心裡就是不情不願，於是問:「那第二條呢？」

「第二條呀，鋌而走險，你得有上刀山下火海，過油鍋滾釘耙的勇氣。」

「此話怎講?」

「意思就是說，你去主動爭取，把這一廂情願變成兩情相悅不就得了?」

王鋼蛋心裡美滋滋的止不住的樂，順帶腦補了一番自己報得美人歸的場面，嘴上卻還強硬著，一臉不情願的說:「這能行嗎？」

賈小三若有所思的瞧了他一眼：「你是說第一種，還是第二種?」

王鋼蛋不大好意思的訕訕一笑，做出一副君子做派:「當然是……第二種，我這麼有良心的人，怎麼好平白耽誤人家姑娘。」

賈小三十分敬佩他這般勇闖虎穴的態度，出於為了他小命的考慮還是好心提醒了一番。

「你想清楚了，此事如不成，也許......」

王鋼蛋不以為意：「最差也不過是賠一條命進去，何況以雲東的心性，應該不至於吧。他是個很好的人。」

賈小三捧著酒杯瞧他：「我雖然從前也覺著陸家公子不錯，但說實話，鋼蛋，你覺著狼窩裡出來的能出來一隻綿羊嗎？」

「怎麼不可能？他是不一樣的~」

「嘖嘖嘖，那你有沒想過，這位青龍山的少當家的來咱們小小的琅山屯做什麼？」

賈小三從來都不是只像他的表象那樣的除了八婆之外，就是個混小子。這人聰慧，只是不肯在詩書上盡心，若是肯，估計也比王鋼蛋差不到哪裡去。

他這一句話說到了點子上，王鋼蛋一時也啞口無言。

這件事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不肯多想罷了，只是陸雲東說過不會做任何傷害王家的事，他便潛意識的信了，一直以來也不肯生什麼旁想法，可事實上，正如小三兒說的，事出必有因。

「小三兒，你覺著我看人准嗎？」

賈小三五官微動，做出一個難以形容的表情來：「從前是很不行的，現在嘛，難說。」

王鋼蛋略喪氣的說：「......你說的對！我一向看人的眼光不怎麼樣。」

他垂著頭，如同霜打的茄子，賈小三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那人又精神奕奕的抬起頭來，目光炯炯道：「不過，前頭就是刀山火海我都想去試一試！」

賈小三又夾了一筷子青菜塞到了他嘴裡：「你現在這樣子，不像是真是惦記上了誰，卻像是被狐狸精勾了魂。」

「那書上不都說，狐狸精凈喜歡勾搭書生嘛。」他吞了那口青菜，視死如歸的說。

「嘿，你這是聽不懂好賴話了！不過，這麼鋌而走險真的值得麼？」

王鋼蛋只是笑：「有什麼值得不值得，這就像一場賭博，上了賭桌，輸贏也只能靠天意了。」

賈小三：「押上你的時間精力和一顆真心，想要他看你一眼，再一眼。你押得越來越多，越來越捨不得鬆手，有可能贏得衣缽盆滿，有可能輸得分文不剩......」

「是兄弟就盼我點好。」

「行吧，我勸不了你回頭，還能怎麼著？也只能盼著你心想事成了。」

......

張謂之帶著人找遍了琅山屯附近，竟絲毫也找不出晚情半點線索，無奈之下，只能啟程回府另謀打算。

府中近日很不安寧，聽聞是死了個姨娘，死後很不安穩，夜深人靜之時，總有冤魂在府中徘徊。因而夫人請了天池寺的師父們來家裡做法事。

張謂之並不相信什麼冤魂之事，他心裡呵呵一笑，撇下一眾隨從，親自去向夫人復命。

後院茶亭里坐著個婦人，瞧著三十齣頭，生的同晚情有幾分相像，同樣是秀雅靈動的美人。

只是這母女倆又很是不同，青澀的毛丫頭怎的同成熟美麗的婦人想比？

細看來，這婦人眼角眉梢皆是風情，看一眼覺著端莊靈秀，看兩眼才覺著那雙眸子勾魂攝魄的緊。

張謂之見私下無人，拴上腰間的佩刀，上前從背後抱了上去。

「想什麼呢？」

那婦人一驚，回頭瞧見是張謂之才放下心來，他身上裹挾這連日趕路的風霜的味道和年輕人特有的鮮活的男人味。

婦人拿胳膊肘輕輕碰了他一下：「你這狂徒，仔細有人。」

張謂之笑著吻了吻她的鬢角：「便是發現沒人，才敢如此。」

他如此這般的回來，婦人便對他此行之事猜了個七七八八。

「晚情不肯回來？」

「小姐不知在外頭認了什麼朋友，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溜了，絲毫未有音訊。」他匆匆回了一句，又摟緊了那婦人的腰身：「怎麼，你只惦記著她，竟半分也不惦記我嗎？」

水蔥似的指甲輕輕戳弄了一下張謂之的胸口：「傻子」。

張謂之：「我瞧著以她的脾氣，斷不會在外頭吃什麼虧，其實她不回來也好。」

他說著話，低下頭去吻了她的嘴唇，臂彎里一用力，便把人抱在了懷裡，送到了房中的大床上。

衣衫凌亂，男女歡好，一室旖旎......

事後，她把玩著張謂之胸前的一縷青絲，貼著他的心口道：「謂之」。

「嗯」

「幫我查一個人。」

張謂之撫摸著她光潔的肌膚道：「是大人又在外頭惦記上什麼女人了？」

婦人冷冷一笑：「他惦記上什麼人，與我何幹？你去幫我查查天池寺的安持師父。」

張謂之手上一頓，含著濃情蜜意的眼神即刻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