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四分五裂
小說: 王鋼蛋的血淚史 作者:缘惜惜 字數:2028 更新時間:2019-09-22 05:54:04
饒是王鋼蛋素日不大要臉,臉皮子千刀砍不透,此刻也不由得紅了臉。
他吸溜了一口自己的口水,咽進喉嚨里,略不自在的抬眼微微挪動頭,去看被當成枕頭由著他枕著的人。
由於心情緊張,手上就稍稍蓄了一點力。等他一抬身子,手也抬了起來,只因未完全清醒,尚未在意還攥著東西。半起身間,硬生生的拽開了人家半邊的寢衣,露出一片蜜色的墜著紅果果的胸膛。
另半邊倒是沒有漏,紅果果浸泡在他的口水裡,也是聊勝於無罷了。
抬眼間對上一雙幹凈的眼睛,王鋼蛋眼前的尷尬不但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此刻更是覺著心亂如麻。
偏生的那人還觸摸了一下他差不多已經好利索,但仍舊纏著繃帶的手臂。
「小心些,別崩開了傷口。「
另一個人的呼吸幾乎噴灑在他的臉上,王鋼蛋老臉一熱,越發覺得不值該如何自處,還不如讓他此刻還睡著。
空氣之中略微安靜些,陸雲東猶豫了片刻,在王鋼蛋的撐著的兩條臂膀之下,默默小心翼翼的扯過自己的散開的衣襟,好生的系好了。
我的親娘哎!王鋼蛋內心哀嚎,這躺在他身下垂目系衣裳的惹人憐愛的模樣,真是讓人心神晃動。陸雲東越是純真,越是小心翼翼,他越覺著自己不是人,雖然他也不算做了什麼不大規矩的事。
陸遠將自己這個如清泉白露、天山雪蓮的弟弟託付給他,可不是讓自己去扯人家衣裳的。
他訕訕一笑,趕忙撤開半壓在人身上的身子,下床穿衣。
「我還嫌棄我們那混小子睡覺不老實,看來我也沒好多少。」
等二人穿戴好了,推開房門走進院中打水洗臉的時候,抬頭瞧著這高高升起的太陽,都這個時辰了,難保家裡頭還給他們留了飯。
王鋼蛋把臉扎進銅盆里涮了涮,享受銅盆井水涮美男的樂趣。
這天可真是入秋了,井水可涼可涼嘞~凍的臉部的肌肉一哆嗦,同時又有別樣的刺激。
相比較而言,旁邊的男子便文雅的多,從繩條上去了一方巾帕浸濕了,擰擰水,把巾帕擦在臉上,反覆幾次,連頭髮都沒濕。再看王鋼蛋,莫說額前的頭髮,就連胸前的衣襟都濕了大片。他玩夠了,揚起一張掛著水珠的臉來,拿袖子一抹也就成了。
時方才王鋼蛋陷入流了人家一身口水的尷尬里,現在清醒了,忽然覺著似乎有哪裡不大對勁。
尋常這時候,七八歲的小孩子二虎子他們正應該是在胡同里鬧的時候,孫大家的潑媳婦應該此刻正罵罵咧咧、意有所指的說自家兒媳婦。然而,現在什麼聲音都沒有,周遭靜的厲害,連腳步聲音都不可聽聞。
王瑾文撓著睡得散亂的雞窩頭,從自己房中渾渾噩噩的晃蕩出來之後,一頭扎進小水盆里撲騰了幾下,然後瞬間清醒的抬起頭來,拿袖子抹了抹臉上的水,其動作同他那哥哥如出一轍。
陸雲東眼睜睜的看著那攤軟綿綿的骨架進了門,再出來,已然是打扮的精神頭髮梳的光亮的活力四射的少年。王瑾文也不怎麼吃早膳,隨意叼了兩塊點心,出門去浪。
王鋼蛋倒是有個自覺性,這個時辰到家裡頭吃飯非得被他娘痛罵一通不可。
幹脆不去找那個晦氣,自己刷洗了鍋子,倒了些清水,又抓了兩把小米進去,熬上兩碗小米湯。順手拿上兩塊地瓜丟進火堆里,待等湯熬得了,在灰燼里扒拉出黑漆漆的地瓜來,兩手一掰開,焦黃噴香。
這兩塊地瓜挑的極好,味道香甜可口,軟糯易食,配上熬得軟硬適中的小米粥,這頓早膳比外頭酒樓里精緻的點心還要可口。
王家小少年走的快,回來的也快,風風火火的,一腳踹開自己的院門就進了來,又用腳把門關了上。
「哥!陸哥!我跟你們說個大事!」
他快步自外頭走來,順便截胡了他親哥舉著的半個香香甜甜的地瓜。一口吞下去,壓低了聲音小聲道:「謝東風死了!」
一口小米湯壓在王鋼蛋喉嚨里差點噴了出來,他強忍著,又差點把自己噎死。
「誰?」
「東風,謝東風!」
「偷狗讓人逮住了?」王鋼蛋下意識說。他還記得前幾年謝東風和宋三屁去隔壁村偷狗,被人揍得一瘸一拐滿臉淤青的樣子。
「哪呀,都說是他大半夜的去扒拉人家的墳頭,被女鬼撕了!血肉模糊的,可嚇人了!」
王鋼蛋眉目微挑,「你親眼見著了?」
「那倒沒有,三錘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出了這樣的事,村裡早把咱爹叫去了,咱爹那性子能讓我過去?」
王鋼蛋把自己喝幹凈的碗,遞給正在收拾碗筷的青年,「你還信誰的話,三錘他娘英紅現在跟吹破天相好,現在嘴裡也沒個把門的。」
「可這事不光三錘說,二壯他們都知道了。」
「那三屁呢?」
少年捏著桌上的小鹹菜吃著玩,」那可沒聽說,不都說最近三屁和東風不一路了嗎?「
......
宋二元懷著好事,又忐忑的心情往田間地頭趕,遠遠的就見那處已然是里三層外三層。費力擠進人堆里,瞧見村裡的正把四分五裂的碎屍拼湊在一處。血水到處都是,陽光一照殷紅的滲人。
謝東風死相可謂「慘烈「!
村裡頭膽子大的幾個壯漢拼湊了好一會,才湊出個完整的人來,碎成這個樣子縫上都費勁。也不知道是死了幾個時辰,每一塊屍體都硬的厲害。
里正已經派人去通知了回娘家的東風娘子,謝家本就子嗣單薄,謝東風是個獨苗苗,這時候連個叔伯兄弟能照應這的都沒有,屍體只能先放置在此處。
宋二元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他家老三聽他的勸,這回沒跟著謝東風犯渾。
日頭漸漸升了上來,他蹭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子,早年間烙下的腿疼病又犯了,實在不宜久站。得了,眾人都在這裡瞧著,到時候聽旁人說說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