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只是想告訴她，那個人不值得她去信而已！」穆英左在解釋，可才說了一句便看左錦晏和右卿卿兩人靜靜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穆英左挑眉，「我真的做錯了？」

左錦晏嘆了口氣，摟住他的肩把他往外帶，寬慰他說:「你沒有錯，是李揚他太奸詐，將你的花兒的眼睛都給蒙蔽住了。」

「剛才的事兒我們就當是試探一下，給你的花兒心裡埋下一個種子，以後我們要找對方法，再慢慢的揭發他。」

穆英左皺眉，「左弟你是說我只是方法不對？你還有什麼招嗎？」

左錦晏想了想，「套已經下了下去，我們要坐實李揚去了妓院的事情，而且要不露出任何馬腳的讓你的花兒知道。」

「這………她眼睛不好，不會出門，這可怎麼辦？」穆英左疑惑。

「不必擔心，我們只要在李揚身上做文章，在李揚回來時讓他身上染上脂粉氣，或者別的東西。那你的花兒肯定就會起猜測，明日再讓我那同窗說上一回，這事兒就坐實了。」

左錦晏一邊說，一邊考慮這事情的可行性。他在想盲女這個態度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剛才他同窗說的那些是不太體面，李揚對她說的話漏洞百出，她就盲目的信李揚？

右卿卿在他們身後小步跟著，咬著下唇聽他們倆商量。她一直都覺得左錦晏這個慫包挺聰明，沒想到這種事兒他都會。

左錦晏說這些的時候神色認真，就好像自己在辦一件大事兒，將所有的漏洞後路都想了個一清二楚，甚至於補救的辦法也有，讓人不得不服氣。

兩人商量好之後，穆英左拍了拍左錦晏的肩，「大哥的福祉就交給你了，能不能行今晚看你的！」

左錦晏點頭應是。

到了傍晚，三人相聚會仙樓，等那李揚他們走出會仙樓大門後，穆英左轉著酒杯問左錦晏:「左弟，你已經準備妥當了？」

右卿卿連連點頭，「他已經都吩咐好了，等李揚一去就熱情招待！保證痕跡很多！」

「噓………」左錦晏看了右卿卿一眼，「別聲張。李揚走了，我們也跟上。英左兄你先回府吧，待明日茶樓再聚。」

穆英左笑著應聲，看著這對小兩口走了，他轉了轉酒杯，將酒一口飲盡。

他看著天色還早，心裡又不舒服，下了樓便四處閑逛，一個不留神，已經逛到了虞老夫子院旁邊的小巷口。

此時天色昏暗，四下模模糊糊，巷子里灌出的風吹著格外的涼爽。他還若有若無的嗅到了花香。

一股淡淡的茉莉香。

盲女的花攤上便有這花，此時正是七月，茉莉開的正好。再過一段時間便是八月金秋，金秋便有金桂，更是芳香宜人。

只是盲女現在不擺攤了，他以後也每日不買花，茉莉、金桂？他這種俗人哪裡懂的賞什麼花？不過是為了投其所好而已。

穆英左坐在一旁，這學院都背著街巷，來往的人比街上少些，他在這兒也樂得清凈。

「哎？」聲音柔細，「在哪兒呢？」

穆英左猛然轉過身，看著巷口。巷子里似乎有個人正蹲在地上找東西。他遲疑了一下，起身走了過去。

「你找什麼？」

盲女愣了一下，「大哥，你還沒走嗎？」

盲女手裡拿了一個布包，布包里放著她採的茉莉，一雙手上沾了些污水。

穆英左看了看地上，蹲下身把簪子撿起來放在了她手裡。

盲女摸了摸簪子，將簪子小心的又插回頭上，末了還摸了摸，她笑道:「謝謝大哥，要是沒有你，我這簪子恐怕找不回來了。」

穆英左又壓低了身，用扇子指她的裙角，「你去哪兒了？這鞋裙怎麼贓了？是摔了？」

盲女扶著牆站起身，她搖頭，「不是，我、我去采了些茉莉，想泡一盅花茶。」

穆英左語氣不善，「現在天都黑了，你采什麼花？你就不怕摔了沒人看見？」

盲女退了兩步，「我、我不知道天黑了………既然天黑了那大哥你快些回家，我回去泡花茶，李哥他喜歡喝茶。」

前兩句聽著還舒心，最後一句卻讓穆英左狠狠的抽了一口氣，他神色複雜，「你是跟他住在一塊兒？」

「嗯。」盲女輕應了一聲。

「他、他去妓院了你竟然還要給他泡花茶在家裡等他？你傻不傻啊你！」

「我………他沒有。」盲女咬了下唇，有些委屈。「大哥你莫要再詆毀他了，他是個好人，天都黑了，你快些走吧。」

穆英左吐出一口濁氣，看著她柔弱無依的樣子道:「你為什麼就不信我半句？他真的去了妓院！走！我帶你去見他！你自己去看看他在哪裡！」

一拉一拽間包茉莉花的布包掉在了地上，盲女意圖掙脫他的手，想把他的手從手腕上掰開。

「大哥、大哥你放開我，快放開………」

盲女被拉的踉踉蹌蹌的往前走，穆英左越走越快，心裡怒火中燒，去了主街攔了輛馬車便把盲女塞了進去，馬車直奔煙花街。

一刻鐘不到，穆英左將她扶下了車，握住她的手腕，冷聲說:「你聽聽，這兒都是什麼聲音？這兒就是煙花街，你眼前就是你李哥今晚來的艷樓！」

「不………」盲女掙扎，「大哥你快帶我回去，你放開我。我不要進去………」

穆英左已經扯著她將她拉進了門，「你聽聽，這兒像是茶樓嗎？」

盲女看不見，但她聽覺靈敏，只聽得周圍有一片姑娘的嬉笑，樂音曖昧，空中都是脂粉氣，都雜在了一處。

「哎！公子，你幹嘛呢？這兒是艷樓，可不能帶姑娘進來！」老鴇子在攔人。

姑娘們在嘻嘻哈哈。

「這是來找事兒呢？帶姑娘幹嘛？咱們這兒什麼樣的姑娘沒有？還滿足不了爺您？」

「是啊，爺您喜歡什麼樣兒的？要不要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爺，我來給您唱首十八摸啊！」

穆英左推開了老鴇子，將盲女拉入了大堂。「你不是這麼信他？你在這兒叫叫他，看看他會不會在這兒應你？」

盲女臉上掛了一行清淚，她低著頭，「大哥，我求求你，你快帶我出去，我看不見………我看不見………」

有姑娘驚奇的說，「哎！這還是個盲姑娘呢？」

穆英左回頭，狠狠道:「閉嘴！沒你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