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傻子痴兒
小說: 你家小姐舉鼎了! 作者:只愿将就 字數:2066 更新時間:2019-09-21 13:29:52
客棧牌匾老久,墨也褪色,似乎多年沒換,上面寫著「喜來客棧」,而客棧內更是無人,只有一個看起來呆傻的人在拿抹布擦地,同一塊地擦了好幾遍。
馬兒停下時滿含怒氣的嗤鼻,踢踏音讓呆傻的人昂起頭,一邊看著外面一邊來回的擦地,口水順著下巴滴。
右卿卿把團扇舉起擋住視線,催促左錦晏:「你去問!快去!」
左錦晏硬著頭皮上前敲了敲大開的店門,「請問店裡有人嗎?」
傻子站起身,手裡拿著抹布一笑,「呵呵呵………」
「………」左錦晏又敲了敲,大聲道:「店裡有人嗎?!」該不會只有這傻子吧?
傻子搖搖晃晃,沖著左錦晏痴痴一笑,一下便撲了過來,左錦晏往旁邊一閃,隨後就是馬夫一聲嗤喝。
「傻子!你要幹嘛!」
右卿卿看著近在咫尺的痴臉,叫道:「左錦晏!!」
傻子對著車內的右卿卿痴笑,整個人都扒在馬車上,手往窗里伸,似乎要摸她,右卿卿被一嚇都失了聲。
左錦晏從後面一腳就將傻子踹趴在地上,傻子還在痴痴的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又往馬車裡看,可馬車內空空如也,只剩一把團扇。
馬夫將右卿卿從另一邊扶了下去,左錦晏將右卿卿拉在身後,冷著臉看著這個瘋子。
「這瘋子是誰家的?!」
一陣下樓的咚咚聲傳了過來,從喜來的樓上下來一中年人,他一邊跑一邊喊:「那是吾兒,別打別打!他沒有惡意!」
這沒有惡意的傻子狠狠一撲,撲到了地上,竟然越過了左錦晏把右卿卿腰上的披帛扯了下來,痴傻的抱著披帛嗅。
左錦晏連忙把右卿卿抱遠了些。
下樓的中年人哎呀一聲,開始斥責,「快放下放下!你個傻子!快放下!」
那一段紗被揉了又揉,染上了污漬,傻子抱著紗在地上滾,就算他爹踹他,他也只顧痴笑。
中年人看著那段紗冷汗直下,踹了自己兒子就趕緊來道歉,「實在抱歉!我這兒子他痴了,見著姑娘就發病!實在是抱歉!」
馬夫一臉不耐,「我說你這爹怎麼當的?兒子有事兒就把他關房裡別放出來,要是驚著人家姑娘可怎麼辦?」
中年人將腰彎了又彎,將自己兒子連帶那段紗塞進大廳,把門嚴嚴實實的帶上,還上了鎖。
廳里一陣拍門聲,還有嗚嚎聲。
「兩位,真是抱歉,是我沒有管好自己的兒子,你們大人有大量,請別將這事兒放在心上。」
那段紗可是從蘇家鋪子出來的蘇紗,十兩銀子一段,能穿戴的起的人可是非富即貴,而他兒子竟然扯這貴人的衣裳,他只能裝作不識貨,打個馬虎眼招呼過去。
左錦晏滿臉怒色,卻是沒有言加斥責,他將右卿卿抱緊,低聲問她,「嚇著了?」
右卿卿拽著左錦晏,恨不得再貼近一點,明明被嚇了,還否認說:「沒有。」
「沒有就好!」中年人突然介面,往客棧一指,「為了給兩位賠罪,我為兩位做上一桌酒菜怎麼樣?」
「不必!」左錦晏臉上臉色很差,「來這兒是想問問,之前可有一個身穿富衣的趕考書生住在這兒?」
中年人腆著臉笑,「有!就是嫌我們這兒貴,去租了院子住了!在兩里外最落魄的那個陳家小庄就是了!」
馬車在青石板上咕嚕咕嚕的行遠,中年人看他們走了之後轉身把門打開,抄起雞毛憚子就打了下去,一陣雞飛狗跳。
馬夫駕著馬車在罵,「這個掌櫃真是,糊弄糊弄就蓋過去了,遲早有人去官府告他兒子。」
右卿卿問:「怎麼?他兒子經常這樣?這是什麼病?」
「就是一條沒拴的野狗,以前還說這兒哪個地方有人膽大包天在黑巷子里扒了一個大官小妾的衣服,怕就是這人了。」馬夫又說:「這人怕就是有痴病。」
馬夫還在嘰嘰呱呱,聽得馬車裡面沒什麼動靜便住了聲。
陳家小庄比那客棧更加偏僻,這小庄以前是賭場,賭場賭死了人被官拿了之後又開酒庄,那酒參假又喝死了人,主人換了一波又一波,這是出了名的煞地,倒是有身懷正義的書生客上京求學敢住在這裡,堅信邪不壓正。
什麼邪不壓正?現在京都最便宜的客棧都是好幾十個銅板一個晚上,這小庄是免費、不要錢的,找到空房間掃掃就住,凶魂都怕窮鬼。
小庄的門向開在了西北方,院中有一顆巨大的槐樹,將小庄都遮擋,格外陰涼。
宅院荒廢好幾年,草滿院瘋長,爬山虎爬到屋頂向檐角伸著幼藤。
馬車停在遠處,右卿卿走在前,打著油傘,團扇背在身後,踩著一根藤蔓順著蜿蜒的藤走到了院門旁,她伸頭向里看了看。
院里,槐樹枝椏上掛著三兩件衣服正淅淅瀝瀝的往下滴著水線。一白衣少年穿著草鞋,挽著有補丁的長袖正在晾衣服,頭上的方巾斜斜散散。
他聽見叩門聲便轉頭,臉上像是開了朵花,聲音清澈飽含朝氣,「姑娘找誰啊?」
左錦晏從她手裡拿過紙傘,廣袖一伸樓住她的腰,替她擋住身後的污漬,相攜著進院。
少年的眼神一寸寸的暗了下來,嘀咕了聲「原來已經有主」,轉身便繼續晾衣。
右卿卿說:「這位公子,我們想在這兒找一個身著富衣的富人。」
聲音嬌膩,比槐花蜜還甜軟。
少年呵呵一笑,甚是譏諷,「住在這兒的富人是沒有,穿富衣的倒是有一個,不過他出門去陪一個富家小姐逛街了。」
左錦晏問:「他可是段幹兄?他何時回來?」
「你是他朋友啊?」少年有些驚異,「他居然還有朋友,真是稀奇。你們等著吧,估計天黑就回來了,不過勸你們一句,你們可不要被他騙了。」
「你們同住一院,算是舍友,關係應該很親密才對,你為何如此說他?」右卿卿搖著扇子,掂腳坐到了砌在槐樹周圍的高台上,還翹著二郎腿。
少年彎腰神神秘秘的對右卿卿說:「他是個騙子!一兩句話騙的那富家小姐團團轉,最是愛騙你這種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