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從花田中駛過的時候右卿卿伸手欲抓卻眼尖的看見了上面布滿了刺，她連忙把手收了回來。「這花我怎麼沒見過？什麼花啊？種這麼多花用來幹嘛的？賣銀子嗎？」

左錦晏看向遠處，「這應該是燕脂花，聽說這是染脂閣種的脂粉花，閣內賣的脂粉都出自這裡。嗯？丫頭？你在幹嘛？」

「哎！疼！」右卿卿還是摘了一朵，刺扎了兩根在指尖上，她皺著眉把刺拔了。「這刺扎人，這兒只有一條道，刺扎人不能走花叢，他們從城中把孩子帶過來肯定會被人看見。」

左錦晏沒有答話。一條所有乞丐都知道的地洞，隨時都會碰到路人，難道他們會走了一次還走二次？

不管有沒有人看見，他們再次經過這兒的可能性太小了。

一排排的房屋頂上冒起了白煙，靠近牆邊有一棟屋宅，屋宅屋門大開，堂前長滿了青草無人打理。

馬車剛停下，旁邊捲煙葉的大爺突然問:「你們兩個娃娃哪裡來的？找誰？這是薛家的房子，正主正在堂前埋著呢。」

左錦晏栓好馬繩，往宅里張揚了一下，「我們是順天府的人，來查案，聽說這府里有個通往護城河的地道，是真是假？」

大爺的煙沒卷緊，把煙葉打開，又重新卷，「真！比珍珠白銀還真！這官府怎麼三天兩頭就查這個宮女的案子，不是早在五年前就結了案？現在還查不知道是不是吃飽了嫌的慌。」

三天兩頭查案？

右卿卿與左錦晏對視了一眼，兩人走近一左一右的坐在了大爺旁邊，欲跟他長聊。

右卿卿問:「大爺這地道關宮女什麼事兒？至少之前還有人來查過？誰呀？除了我們順天府還有誰來查？」

大爺撇嘴。「一看你們兩個娃娃就不是什麼正經捕快，肯定是官娃娃，好奇過來看看的吧？那我就跟你們講講這個地洞的事兒。」

「十幾年前有個逃出宮的宮女嫁在了這兒，隔了十年突然被查出身份，據說她從宮裡偷出了哪位達官貴人的嫁妝，官府來抓人，抓了兩天都沒抓到。」

「後來才發現他家灶頭底下挖著一個地道，那宮女早就留了後手，一聽風聲就順著地道跑了。後來此事也不了了之。」

「外面肯定有人說宮女偷的東西還在這薛府，以前許多人來尋寶都沒找到，我覺得那東西怕是早已經不在，沒什麼尋頭。」

他們想問的並不是地洞的來歷故事，而是………

左錦晏問: 「近兩日來查案的人可是一群高大的壯漢？穿的哪個府的衣服？」

大爺咂了咂嘴，「也就七八個人，穿著便衣，他們一人一輛馬車從那面趕過來的，把整個宅子的門都堵住，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幹嘛。約是在走私貨物。」

「走私貨物？！」

兩人更驚訝了，大爺這語氣很是尋常，似乎………走私貨物這種事情在他眼裡很是平常。

「是啊，這兒出去就是渡口，難免有些小偷小摸為了躲稅從這裡過。這地洞大事沒出過，小事一籮筐也沒人理。就算運貨一個地洞那麼窄能運多少點？」

大爺說的話有理，左錦晏笑著應聲，突然抬頭看了看天色，借口說他們還要趕路去外城，解了馬繩竟然連這個破落的薛府都沒進便急匆匆的趕著馬車駛遠。

右卿卿坐在木板上抱著手臂，她有些氣囔囔的問:「什麼都沒看到，也沒問出來呢，怎麼就走了？」

左錦晏左手握著馬繩，突然扭身去看坐在對面，剛才跟他們聊的熱火朝天的大爺。

「丫頭，你沒發現剛才那個人有什麼不對嗎？」

「哪裡不對？」

左錦晏又是一鞭揮在了馬屁股上，馬兒一聲嘶呤，撒開了蹄。「他說的太細了，他背後的宅門是從外面鎖上的，說明這戶人家根本不在，他居然清晨坐在門口捲煙葉，煙葉有淡淡的香氣，產自雲洲市價一斤十兩紋銀，看他一身粗布，絕不可能買的起那煙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