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販子怎麼敢在京都作案？而且手法嫻熟，對逃走的路線也很熟悉，他們短短三天抱了十幾個孩子，肯定這個團伙不少於十人，也許有二十幾人，一些負責抱孩子，一些負責運輸，把孩子運出京都然後販賣。

京都不比其他小鎮，這可是天子腳下。他們在這裡如魚得水，如此猖獗身後恐怕有個大人物在給他們撐著。

左錦晏背到最後一句突然睜開了眼睛，起身去敲開了自己父親的房門。

左相身穿中衣坐在桌邊喝著水，絕口不提之前他罰左錦晏的事情，只問:「有什麼事？」

左錦晏問:「父親，你聽說過我們無啟國的人口買賣嗎？那些人都流通到了哪些地方？」

左相的表情一直都是很嚴肅，「我們無啟是大國，每個洲縣每日都有這種事發生，因為歷來尊卑制度的原因，人分了三六九等主奴相分所以始終無法杜絕。」

「窮人家的女子為了生計便賣身為奴，男子賣身為仆。這些都是他們自願賣身，暫且不提。最令人髮指的是那些人牙子拐賣婦女孩童，賣入異地他城用被拐者的人生去換取利益。」

「近月，據說齊洲丟失了很多孩童和年輕女子，查到的數量都多達四十，還有些還有報案的。」

「近日，京都也出現了相同的事情，那群人牙子將魔爪伸入京都。現只有順天府在受理此事。」

左錦晏沉下了眼眸，「他們如此猖獗，官府沒查？齊洲的官府沒抓到過任何一個人販子？」

「抓自然是抓到過。吃著官糧的人不一定都是一群膿包。」左相走到書架前，抽出一本書甩在桌上。「人牙子太多，抓不盡，牢也關不了。齊洲的事情有些特殊，其中具體只有刑部他們才有資料，但他們偶然閑談，說抓到的沒有一個活口。」

也就是說，齊洲的案子根本就查不下去，人都沒有找回來。那些被賣的人流往各地，作案的人販子都死了，肯定問不出什麼線索。

江湖中有最大的一個名派叫丐幫，丐字當頭的弟子遍布天下，大街小巷隨處可見他們的身影。化為乞丐確實能掩人耳目，引不起任何人的疑心。

左錦晏心裡有了點數，請教完拱手告退。

翌日，日頭剛出，右君閑剛睡了個囫圇覺就從書案上抬起頭，準備趕往順天府，困意漸消之後才發現原本應該跟他在一起的右卿卿不見了。

右卿卿與左錦晏有約，現在正趕著一輛馬車，往京郊東岸走。京都與周邊的護城河共佔地二千四百六十一萬畝。這是一個極其龐大的數字，皇帝派人量了兩年得出的結果。

右卿卿坐在馬車的木板上，看著手裡的地圖。「從這兒，到這兒，再過河。他們把孩子運出去，又運往哪裡？」

「他們運不出去。河渡已經被封了，上下百姓都得出示通關符，只有京門才在查閱後徵稅發示，過河後便把符要回去。」

右卿卿:「這是什麼時候出的規矩？我怎麼以前沒聽說？」

「今日的規矩。」左錦晏拿著馬鞭策馬，忽然轉頭沖右卿卿一笑，「這可是你爹前幾日給陛下出的主意。懷岸的大雨衝垮了懷江一側的堤岸，天啟國庫不豐盈，拿不出災款賑災，你爹說京都富裕，讓他們交過路費，尤其是帶貨進城的商戶，應該繳納兩倍或者三倍的稅。」

這些都是今日卯時未至，左相晨起練身時跟他說的。

京郊東岸的官道在晨時較為冷清，三兩輛車馬，伴隨著車夫的吆喝，還有肩上挑著擔結伴趕去賣菜的百姓。

京郊的建築沒有城中那麼密集，建築後有一大塊的花田，視線盡頭是京都城牆。

花極美極艷，花瓣上沾著露珠，顯得格外的嬌艷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