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語調輕緩，「確實，你第一次給我看的東西爛到不能再爛了，我說一句爛，無可厚非。第二次我為什麼要見你？是因為我覺得你第二次給我看的東西寫的好，我也沒想到我見的人我之前就見過了。」

「我看過你另一部改編的群像電視劇，當時我就跟許辰說，讓他扒你出來，看你還寫了什麼東西沒有。」

「我想拍你寫的東西。我的故事，你的文筆構架。我覺得只有你才能寫的出來我想要的感覺，所以選你。」

「這樣解釋你還滿意？」

最後一句話，語氣上挑。季仕林彷彿看到長發美男平躺著，睡袍騷亂，迷離著眼神，誠懇又認真。

季仕林咽咽口水，半信半疑，「那………那就當我寫的好吧。但我家裡人根本不懂這些，他們只知道物質、錢，在他們心裡我永遠比不上別人。」

「別人家的孩子一直比我優秀，我回家我都感覺我喘不過氣。算了，我覺得我還是不回去比較好。就這麼吧，碰上他們就裝不認識。」

蘇澤躊躇了許久，「你知道你自己最大的毛病在哪裡嗎？」

季仕林答應的快，「我又帥又有才華，怎麼會有毛病？」

季仕林的蜜汁自信，到現在都沒動過半分。縱使他窮的剩一條褲衩，他還有一米八的男神身高，一副健壯的體格再上高逼格的帥臉。

「………」蘇澤吹出一口煙，「你長什麼樣我不評價，但我覺得你可以把你的頭髮洗洗，鬍子颳了。你這形象就像是街邊對女性實施騷擾的猥瑣男。」

「今天我跟他們介紹說你是作家渺青仙，他們都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以為你是搭車的。」

蘇澤的評價對季仕林本人就是一千萬點的暴擊，他震驚、不敢相信，「你看看，我身上這麼漂亮的肌肉，你覺得我是猥瑣男？你不覺得我這個打扮很叼嗎？要是再染個發就更帥了！」

蘇澤只想到了洗剪吹，他毫不客氣，「你以為這是什麼年代？現在流行撒馬特？撒馬特里也沒有你這種吊絲非主流。」

吊絲！非主流！

季仕林一口血吐出三米遠，他強撐著解釋，「這是我們作家的風尚！這是作家！有才華的人就是這樣的！」

蘇澤拿起手機搜了幾張真正作家的照片給季仕林發過去，「聽說去年你拿了一個獎，文學網公司線下要給你發獎，為什麼你沒去領？怕被別人拍到，渺青仙就是你？」

「還有你前三部小說改編殺青，你這個作者怎麼沒入鏡？沒人邀請你？你到現在你都沒照過鏡子？」

蘇澤的話句句傷人。

半夜本來就是人最感性的時候，季仕林想他自己的事情想的失眠睡不著，本來接了蘇澤的電話以為蘇澤會誇誇他，給他吃個定心丸，沒想到這人一如既往的直接，開口就懟。

隔壁的蘇澤聽到電話里好幾分鐘都沒有傳出聲音，他舉起手機盯著他給季仕林設置的來電單獨頭像。

這是季仕林身份證上的照片，一個健康的陽光大男孩，過了七八年，大男孩沒長成教練，也沒長成社會精英，倒是成了一個作家，與他的外表格格不入。

南景市………蘇澤念國中時待過的地方。南景市城青山有他的鄰家哥哥………南景市裡還有他那段剛開始就戛然而止的初戀。

蘇澤說:「這是現實，你活在現實中。你應該放下你浪蕩書生的號，當一個作家渺青仙。用女號沒什麼丟人的，丟人的是你本人的著裝做派，配不上你的作家稱號。」

「既然不想要你父母他們失望，那你裝也要裝出他們想要的那個樣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