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蘇淮的英語差，十道選擇題，還是課後練習多少能對個一半。可蘇淮顛覆了林持的三觀，十道題就對了一道，他隨口一問為啥選D，蘇淮還特無辜地說是猜的。蘇亦偕在旁邊已經扶著牆不說話了。

林持也有點無語，不過還是指著第一題，說：「這個題，你把逗號前的翻譯一下看看。」

「Y……esterday……？」

「OK。」林持打斷了他，問：「你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吧。」

「昨天。」

「那昨天是過去式還是一般式？」林持拿過筆在這個單詞上圈了一下，拉了一個線條到橫線下方畫了一個箭頭。

「過去式。」蘇淮抓了抓頭。

「可是你選的是一般式。」

蘇淮翻了個白眼，問：「這都啥啊？我特煩這種。亂七八糟的。」

蘇亦偕以為林持會沒耐性，畢竟小鬼的問題問得要真是自己的英語老師估計得氣死，可林持卻是拿了一張A4紙把幾個時態的基本概念寫了下來。他也跟著坐下來看，蘇淮的心思還在書房的電腦那兒，看林持在寫，反而開始轉悠。

林持的英文比中文寫得好看許多，讓蘇亦偕想起以前大學的一個女孩子，一手花體英語跟畫花一樣。

「你來看。」林持捏了捏蘇淮的耳朵，提醒他專心。隨後把紙推到他面前，然後他說：「給你十分鐘，把這三種基礎形態背下來，然後考你十道題，寫完了給你休息五分鐘。」

蘇淮立刻拿過來看，林持站起身去沙發那抽煙，蘇亦偕又跟了過去，站了會兒又不知道說啥好，不能不說林持在教小鬼這方面還是很有本事的，完全不了解的蘇淮被他三言兩語就弄得服服帖帖。

還是林持先開得口：「蘇先生平時是做什麼的？」

蘇亦偕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愣了幾秒才說：「編輯。文字編輯。」

「哦。哪個雜誌？」

「不是雜誌的。」蘇亦偕的耳根有點紅，「是出版社的。和薛濤一家的。」

林持微微想了想，沒想起以前去出版社的時候見過他，不過倒也不妨礙他對這個男人的好奇和欣賞，年紀輕輕能進那家出版社上班，多少也是有點資本了。他吐了一口煙，說：「哦，那你自己為什麼不幫那孩子補課？」

「一來是太忙了……每天下班做點自己的事情，基本就沒什麼時間了。二來是我畢竟不是他父母，他不一定買我的帳。」這樣說著的蘇亦偕笑了起來，「我拿這個年紀的都特沒辦法。」

「出版社是挺忙的。」

「那林老師呢？專職也是老師？」

「我不是。」林持看向自己的書房，「我和你是半個同行。」

「寫出版的作者？」蘇亦偕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林持年紀輕輕，憑出版就能住這樣的房子。這套公寓不算大，但是地段很好。

林持點了點頭，笑著說：「我剛剛是騙你侄子的，我指的都是我工作的東西。」

男人的話題總是那麼點，所以蘇亦偕也沒例外，順著他的話說：「哦！那你那麼年輕肯定女朋友很滿意咯？漂亮麼？」

林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你怎麼知道我有女朋友？」

「年輕，又那麼有實力，有女朋友不是理所當然的？」

「哈哈哈。」林持笑得特別惡趣味，他說：「萬一是男朋友呢？」

蘇亦偕被他的回答梗了一下，就看他又一本正經地說：「剛剛是騙你的。以前有過一個，後來就沒想找了。」

「恩？」蘇亦偕看著他的側臉，有些窘迫地開口說：「額，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啊。」

「沒事。」林持偏過頭，又是那種笑：「也是騙你的。」

蘇亦偕發誓，要不是因為蘇淮的英語靠他補習，他一定會拿起什麼東西朝那張五觀俊朗的臉上砸過去，毫不留情的。

蘇淮的第一次補課，蘇亦偕除了林持捉弄他的小插曲外都很滿意，說十分鐘背出來，蘇淮就真的乖乖背出來了，出得十道題一下就對了七道。林持很滿意，蘇亦偕也對這個家教很滿意。

因為是第一節課的緣故，當中休息加一些閑聊，等蘇亦偕帶蘇淮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四點半了。林持說：「既然上完課了，小鬼你可以去我房裡玩電腦，然後五點多我們一起出去吃個飯。今天我上午睡遲了，家裡什麼都沒，正好一起出去吃點。」

蘇亦偕本想拒絕，可是他對之前閑聊時林持給他說起的工作方面的事情很有興趣，也想著這一下午蘇淮應該是挺累的，出去吃一頓也好，隨即就答應下來了。

他發現林持是個老煙槍，一下午已經大半包煙抽完了，來的時候還是幹凈的煙灰缸，現在裡面已經都是煙頭了。林持為了少倒兩次，一個個煙頭排的特別整齊，煙灰也沒有太多漏在外面。

蘇淮在書房裡玩遊戲，林持收拾完桌子給蘇亦偕泡咖啡，端了出來卻看他一口都沒碰，又去給他灌了杯水，蘇亦偕才說：「麻煩你了啊！我不大習慣喝咖啡。」

「挺少見的。」林持自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就想起那個廣告：味道好極了。熬夜工作的人習慣喝任何咖啡，可因為忘了放糖的緣故，現在嘴裡也是澀澀的。

蘇亦偕聽他那麼說，很快就想起自己辦公室里的同事桌上筆都可以丟，必須會有一個咖啡杯，自然而然以為林持以為他胡扯，說：「我熬夜都是吃糖，咖啡實在是喝不慣，我心臟這塊不是特別好，喝多了心肌梗塞一樣的難受。」

林持從茶幾下的擱板那拿了一個罐子，摸出兩粒巧克力推過去，聽他那麼一說也是有些擔心：「你這習慣和我朋友挺像的，不過年紀輕輕的，心臟這樣可不是好事情。」

蘇亦偕敷衍地笑笑，不想繼續心臟的話題，就說：「哦？哪個朋友？也是同行？」

林持搖頭，他說得是遊戲里的斜陽殺，當然不可能是同行了，「一個普通朋友。」

蘇亦偕哦了一聲，拿過巧克力拆了一個含嘴裡，倆人又聊了一些自己工作時候的事情，一會兒就五點了。

林持去房裡找蘇淮，就看蘇淮正在玩遊戲，就是自己常玩的那個網遊，他的赤影斬魄是劍士，小號縱橫無雙是醫師。而蘇淮玩得是弓箭手，遠程DPS，可惜還沒畢業，一身破破爛爛的任務裝滿地圖跑任務。

玩得太入迷，有人進來都沒發現，林持拍了拍他的肩，倒是把他嚇了一跳，「林老師啊，你嚇死我了啊！」

「半小時到了，出去吃飯了。」

「開機算一分鐘不？」蘇淮討價還價。

「不算。」林持笑得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