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蓉掀開營帳，見一人獃獃地站在門外，心情愉悅，忍不住招呼他：「江瑾，你怎麼來了？」

於江瑾木訥地回頭，才發現自己怵在席蓉的營帳旁，懊惱地轉身。

怎麼這麼巧。

席蓉上前扯住他的袖子，眨巴眨巴眼：「來了就別走了，我這裡有好東西給你瞧，我阿爹遣人送來的。」

眼前的人，長得和十七再像，終究不是十七。十七不會主動牽他的手，也不會和他撒嬌打鬧，更不可能像席蓉一樣靈動活潑。

偏偏……他就是抵不住席蓉的軟磨硬泡，把她當成十七，當成他心裡最想要的十七。

為何他總是站在十七的身後，受到她的庇護？為何……他只能是眾人口裡的畜牲，配不上她？

為何她對他忽冷忽熱，忽遠忽近，把他蒙在鼓裡傷害他呢……

如果十七是席蓉，那該是多好。耍著無賴接近他，大言不慚地在他耳邊起誓要迎娶他，他大可擁她入懷，應承她的許諾，然後一世無憂，鍾情一生。

總歸，他是她的。

席蓉伸手在於江瑾眼前晃了晃，拍拍胸脯道：「我教你摺紙青蛙，我今天學會的。」

於江瑾往袖子里安置那朵花，任由席蓉拉著他入了營帳。

昨日學會的紙鶴，他折了十來只，準備找一個錦盒裝起來，等到凱旋那日親自送給十七。

紙青蛙也不錯，只要十七開心，他什麼都能學。

踏入營帳，一股輕盈的薄荷香吸入鼻間，摻雜中原茶香，頗具韻味。席蓉端起一杯清茶，遞到於江瑾的眼前，「嘗嘗。」

於江瑾輕輕抿了一口，便擱置在一旁。

席蓉裁開紙，「喝完我才好教你。」

他又接著喝完，什麼都不說。

席蓉嘆了口氣，覺得他是個悶葫蘆，白瞎了她煮茶的手藝。

不知怎的，於江瑾覺得渾身發熱，腦袋昏昏沉沉，胸口一股火氣噴涌而上，忍不住清嗽兩聲：「咳咳。」

席蓉假意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吧？」

於江瑾揪住席蓉的手腕，頓時明白了她的用意，眸子里透出怒意，恨不得把她抽筋扒皮。

他怎麼會想到，席蓉在他的茶里下了藥。恍惚間，眼前的人將他抬上冰冷生硬的木床，又解開他腰間的束縛，掉出袖子里的紙花。

席蓉眯了眯眼，拾起那朵紙花，就這一旁的燭光點燃，丟入塵土裡。

於江瑾眼睜睜地看著那朵花漸漸蜷縮成一團，白凈的外身泛黃變黑，隨風而去。

他這雙眸子容得下峰巒高山，容得下懸川瀑布，容得下巍峨宮闕，偏偏容不下這兩行熱淚，心口一縮一縮地疼。

那是十七給他的寶貝，他還來不及捂熱它便失去了。

席蓉寬了衣，倚在他裸露的胸膛之上，一點一點掠過他的肌膚，倏地扼住他的脖頸，嫣然一笑：「你知不知道，今夜過後，帝君是保不住你的。」

「放……我……走。」他連說話都格外吃力。

穹將軍教過他辨認過這些迷藥，可席蓉特地用薄荷香掩蓋，令他大意。

最令他大意的，無非是席蓉的臉。

席蓉抿起紅唇，附身擁吻於江瑾冰涼的薄唇，和上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