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反悔了，我可不負責。」虞十七關上客房大門，拉下紗帳，解下繁瑣的腰帶和內衫。於江瑾總覺得這一幕很熟悉……好像是那幾本小人書里經常出現的場景，他有點印象。

「嗯。」於江瑾聽不清虞十七在說什麼，腦子裡一片空白。他曾看過雙狼交配的場景，母狼告訴過他那是一件羞羞的事情。想必那本書里描繪的，應當也是。

虞十七還是第一次看見這般榆木腦袋的人，伸手將他按在床上，「閉眼。」

於江瑾乖乖照做，雙手安分地放在胸前，實在是敗壞風景。虞十七摟住他的腰，冰涼柔軟的唇如蜻蜓點水落在於江瑾的額頭上。

白皙的肌膚，勾人心魄的丹鳳眼，還有那雙在他身體上遊走的手……一幕幕在腦海中不斷浮現，於江瑾不禁獨自笑了起來。

「泥融飛燕子，沙暖睡鴛鴦。」先生手裡拿著詩卷，搖頭晃腦，高聲誦讀。

阿昭用手肘撞了撞正在走神的於江瑾，湊到他的耳邊悄悄問道：「你還在想那件羞羞的事情啊？」

於江瑾渾身一抖，氣紅了臉，音量不自覺提升幾分，「我沒有！」

先生放下試卷，面帶怒容。阿昭和於江瑾被先生打了掌心，罰抄書十遍。於江瑾鬱悶地盯著那句「沙暖睡鴛鴦」，心跳得厲害。

散學後，虞十七久久未歸，於江瑾只好和阿昭一起去廚房領飯。阿昭也在學習的年紀，時常和於江瑾待在一起，如今二人的關係也算得上是摯友。

二人途中路過花園，恰巧柳玉兒和另一個女子在園內閑逛。於江瑾認得，那是柳玉兒的妹妹柳荷。於江瑾和阿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悄悄躲在草叢後。

「聽說付遠已經懷上龍嗣了，這幾天各宮都在送禮物巴結他，還說鳳位已定……哥哥你就不著急嗎？」柳荷的聲音不大，阿昭和於江瑾只能聽見一些零碎的詞語。

柳玉兒沒有回應，而是隨手摘下一朵紅花，別在柳荷的耳邊，嘖嘖稱讚：「妹妹真好看。」

「哥哥，我認真的。你知道柳家和付家向來……」柳荷還未說完，柳玉兒倏地打斷她：「我自然知道，用不著你提醒我！你以為我不著急嗎？可帝君不願意讓我侍寢，我又能如何？！」

柳荷環顧四周，神神秘秘地從袖中掏出一個精緻的藥瓶。「這是阿爹讓我交給你的，無色無味，查不出毒性，只需連續一個月放在付遠的飯食里，就可以慢慢毒死他的孩子，七個月後便是一個死嬰。」

柳玉兒沒有接過，柳荷輕輕抽泣，委屈的不能自已：「你要是不做，整個柳家就完了。這些年帝君一直在架空柳家的官權，唯有阿爹還能站在朝堂之上說話了……阿爹怕你心軟，今日已經派人著手去做了。」

「我做。」柳玉兒知道，這一步險棋一旦落下，就沒有後悔的餘地，柳家不會給他機會。

柳荷展露出笑意，挽起柳玉兒的手臂，走向別處。

阿昭和於江瑾知道事情不妙，抄小路去了廚房，在門外遇見了阿綠和一眾侍女，手裡捧著滋補的湯藥和特製的菜餚送去鶴鳴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