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阿昭笑嘻嘻地繞到虞十七身後，主動替她揉肩。二人沉默無言，阿昭耐不住寂寞自找話題，「帝君，你知道我前幾日看見了什麼嗎？」

「嗯。」虞十七愛理不理地敲敲桌子，阿昭難以提起興趣，幹巴巴地道：「我昨日看見付遠在偏殿里等了帝君很久，日上三竿都不肯離開。後來阿紅打聽到帝君下朝已久，沒有去偏殿，付遠好像很難過。」

「帝君，你們剛才的話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你當真不喜歡付遠嗎？」阿昭那雙大眼睛裡充滿了迷茫和對八卦的好奇。

「小孩子少管閑事。」虞十七將椅子往後一推，恰好擊中阿昭的腹部，疼得阿昭哇哇大叫。

殿外烈日當空，到了送別的時辰。虞十七疊好奏摺，抬腳前往城門。阿昭屁顛屁顛跟上去，還不忘了小聲抱怨：「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

城門外，穹將軍牽著馬四處晃蕩，佐銘鈞抱著奄奄一息的母狼，手裡撐著一把油紙傘，少見地拘謹和儒雅。

母狼畢竟不是人，佐銘鈞沒有辦法配出緩解的藥，更沒有辦法留在宮中，只怕發狂時會傷了人。她與佐銘鈞商量許久，決定送走母狼。興許是不舍，佐銘鈞想要親自送它，待它離世就葬在京城中風水最好的城郊。

虞十七不敢將此事告訴於江瑾，特地派人人守住寢宮，不讓他有出門的機會。

佐銘鈞主動上前迎接虞十七，油紙傘恰好遮住二人頭頂上的驕陽，此刻他也不忘了損她兩句：「白瞎了這麼好看的臉，不知道愛護些。」

虞十七懶得和他鬥嘴，低頭看向母狼，恰巧母狼也在盯著她。母狼雖然不會說話，可那雙清澈的眸子里凈是柔情，宛若秋波。她明白，母狼放心不下於江瑾。除了虞十七，它找不到其他可以託付的人。

「我明白。」虞十七從懷裡掏出一縷青絲，放在母狼的懷中，母狼嗅了嗅，安心地閉上眼。

「這是於江瑾的髮尾，昨夜我趁他睡著時剪下，這也是我唯一給的起的禮物。」虞十七心中泛起一陣酸澀，難得多了些情緒。佐銘鈞看在眼裡，卻不道破，轉身跨上馬背疾馳而去。

深夜。

虞十七翻遍了整個寢宮都找不到於江瑾，最後決定試試運氣，順著後院搭起的梯子爬上寢宮樓頂，果真看見了熟睡的於江瑾。

虞十七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來到於江瑾身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於江瑾的耳朵微微一動，顯然聽見了她的動靜，只是不願意醒來。

虞十七伸手捂住於江瑾的眼睛，濃密的睫毛倏地綻開，略微扎手。

「猜猜我是誰？」虞十七刻意壓低聲音，聽起來和男子別無差距。

「十七。」看不見也罷，他能聞得到那股若近若遠的薄荷味，縈繞鼻尖。

「是我。」虞十七正欲挪開自己的手，又被於江瑾按了回去。

「怎麼？」

「陪我一會兒……」

語畢，虞十七的掌心漸漸變得濕熱，溫流從指尖湧出，晶瑩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