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可和我沒有關係啊！」柳玉兒嚇得大喘氣，連連後退，巴不得離於江瑾遠些。

虞十七來不及和柳玉兒爭辯，蹲下身子掐住於江瑾的人中，卻無濟於事。

於江瑾的嘴唇漸漸泛白，冷汗從額角不斷沁出，就如萬蟻噬心一般難耐，嘴裡發出嗚嗚的叫聲。虞十七隻好扛起於江瑾去往御醫間，顧不得在身後哭哭啼啼的柳玉兒。

御醫間里往來的人眾多，就連和母狼玩得樂乎的阿昭都被虞十七和於江瑾嚇了一跳。他從小就知道自己崇拜的帝君上得了戰場入得了朝堂，但徒手扛起一個男子確實過於驚人。

母狼嗅到於江瑾的味道，緊緊跟在虞十七身後，直到她推開佐銘鈞的寢閣大門。佐銘鈞正躺在床上淺眠，對於突如其來的虞十七感到錯愕。

「蠢狼中毒了，你可有法子？」虞十七將於江瑾平放在佐銘鈞的床榻上，掀開繁複的袖子方便佐銘鈞號脈。

「帝君，這類毒我在西域的藥目上見過，藥材複雜，我也只能開兩幅藥鎮定一時半刻，至於真正發作，必然會狂躁不止，更甚者全身血液逆流而亡。」佐銘鈞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母狼，只能勉強一笑。母狼跳上床榻，靜靜地守在於江瑾身邊。

「沒有救了嗎？」虞十七放輕了聲音，避免引來母狼的注意。

「就算有，也不會有人為他這麼做，說與不說都是一回事。」佐銘鈞翻開一本草藥全錄，仔細翻找合適的藥材，記錄在宣紙之上，又趕忙讓阿昭送去前院配藥。

虞十七心知肚明，唯一的方法便是親口把毒從體內吸出，稍有不慎便會染上毒性。佐銘鈞說的沒錯，她不會為於江瑾做到這番地步。

「我要把他帶回寢宮，藥若是煎好了就讓阿昭送來。」虞十七不希望蠢狼此生最後看見的人是佐銘鈞，而不是她。

「你瘋了？若是他夜半藥症發作會傷到你的！這毒我十年前就見過了，那時候師父都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人動手殺了他的妻兒……你不能冒這個險。」佐銘鈞頓了頓，不甘心添了一句：「他不過是你一顆棋子，用不著你如此上心。」

「你只是一個太醫，又何必對我的事情處處上心？」虞十七一句話便堵住了佐銘鈞的後話，佐銘鈞心中微微一顫。

虞十七說的一點都沒錯，他這輩子都配不上她，只能躲在她的背後苟活，又憑什麼對她說三道四？

「好。」佐銘鈞吃味地笑了笑，「我明白。」

深夜。

於江瑾喝藥後恢復了意識，卻沒辦法伸展，只能乖乖躺在床上。聽見寢宮的房頂上載來磚瓦相碰的瑣碎聲，不免好奇。

只一會兒，房頂上的瓦片被悄然揭開，恰好能看見整個圓月，還有周圍零散的星星。

虞十七趴在缺口處，對著屋內喊道：「蠢狼，瞧見了嗎？」

這是她兒時發現的「秘密寶藏」。這裡的磚瓦很鬆散，角度精準，只要揭開就能將星空盡收眼底。

「嗯。」於江瑾聞到被子里還有虞十七的薄荷味，臉騰的紅了。